天还没亮,陈翔就悄悄地起床了,他穿好衣服,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就出门了。
等朱珠醒了,她看到了那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
我去医院挂号了,你送完孩子们直接带爸妈来医院。
她心里一暖,没想到他考虑得这么周到。
昨天憋了一天,回来终于撑不住了,倒床上就痛哭一场。这哭,自然是因为爸爸生了重病,但是多多少少也有对陈翔不归的埋怨,可是他那样温柔的安慰她,让她不知不觉就卸下了心中的苦闷,安稳地睡了过去。这么些年,她独自带两个孩子,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一肩抗下,可是她毕竟也只是个女人,也渴望别人的呵护,更遑论是自己深爱的丈夫。
朱珠将那张纸夹进了床头的一本书里,她看了看时间,该起床了。
等她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又赶紧去学校请假。
这假当然是不好请的,她保证再三,把父亲安置好就马上回到工作岗位,主任才不情不愿地盖章放行。
虽然顺利地请到假了,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尽快地将事情处理完毕。她毕竟只是刚入编的教师,总是这样频繁的请假,对学生也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朱良川和沈文清提前在酒店门口等她,远远地就看到她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文清,”朱良川突然开口道,“我是不是给咱姑娘添麻烦了?”
沈文清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昨天不还说让女儿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吗?怎么,这还没开始,你就打退堂鼓了?”
“也不是,”朱良川看着女儿在风中被吹的凌乱的头发,闷闷地说道,“你看她现在瘦的,风再大一点儿都能把她刮起来。她又带孩子,又忙着考教师,这好不容易考上了,我还害得她不能上班。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行了,”沈文清捏了捏他的手指,“你别胡思乱想了,不是你说要给女儿一个孝顺你的机会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顺着她的意思做。我相信在她心里,你肯定比工作重要的多。”
“我当然知道我在她心里很重要。可是恰恰是这样,我才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她的生活。咱们当时就不应该来富平,我这个病我知道,治也治不好,干脆回老家在家里躺着养养,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你看你!又胡说八道!”沈文清生气了,一把甩开他的手。
朱珠跑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纳闷儿地问道,“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吵架呢?”
“你问他!”沈文清负气地把身子一扭,背对着朱良川。
朱良川呵呵一笑,他把朱珠拉过来,把她的头发拨整齐,正色说道,“珠儿,爸想回家呢。”
“为什么?”朱珠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