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陈翔从店里回来,又没有看到他妈的身影。
“爸,我妈去哪儿了?”
陈俊友佝偻着背,看了他一眼,叹道,“还能去哪儿,去看朱珠了呗。我看你妈啊,离疯魔也不远了。”
陈翔听了,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妈妈对朱珠的死心存愧疚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没想到这愧疚竟然如此深重,仿佛成了一道枷锁。
等袁炜华回来,陈翔便来她卧室,想和她谈一谈。
一见到她,陈翔心里更难受了。他最近几天都在店里忙着,竟没发现妈妈憔悴成这样了。
“妈,您怎么了?”他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袁炜华半躺在床上,看着他,勉强地笑了笑,笑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事,翔子,妈好着呢。”
“您这怎么能叫好着呢,”陈翔着急地说道,随即端起一杯水递给了她。
袁炜华只浅浅地啜了一口,便把水杯放下了。她看着陈翔,脸上还是带着那抹笑容,“翔子,转眼你也长这么大了。”
“嗯,马上就奔四了。”
“是呀,铭瀚和灵犀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说着,袁炜华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温柔地说道,“想当初,你生出来还不到五斤,那么大一丁点,也长成一米八的小伙子了,嗐,看着你和两个孩子,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这辈子,活到这儿也值了。”
“您说什么呢,”陈翔皱起了眉头,“您才多大啊,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和我爸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袁炜华笑得更开心了,她点点头,说道,“对,你说得对。妈真想多活几年,好好地看着你,好好地看着我的两个小孙孙。”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竟然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陈翔的手心里。
凉凉的感觉,却烫的人难受。
“妈,”陈翔拭去她的眼泪,抵着她的额头,缓缓地说道,“朱珠的死,我从来就没怪过您。我不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但是这件事和您无关,您根本无须自责。能看着您和我爸健健康康的,就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
“翔子,”袁炜华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其实…其实妈有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