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有些愧疚，因着她的缘故，让大人花了那般多的元石，她原以为用大人给她的元石买一两件就可以了，却不想大人直接带他们去了四层，买了好些。

蛮苍抱着的十三件法衣全是给他们俩的，只她手中的一件是大人的，还是她极力鼓动她买的。

却不想这些衣服如此之贵，她当时都想把它们退掉了。

走在前面的君曦衍似是知道墨绯的难过，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墨绯几乎要皱成一团的脸蛋，有些好笑：“怎得了？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还不开心？”

墨绯愧疚，瘪瘪嘴，“可是让大人花了这么多钱……”

君曦衍逗她，“怎得，怕花光你家大人的钱吗？”

墨绯几乎要哭出来了，“大人，我……我和蛮苍改日就去赚钱！以后定不会让大人再为我们花钱了！”

君曦衍踮着脚摸摸她的脑袋，眼神幽远，“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为你们花钱呢……”

幼时不曾出门，连去中央城逛街的经历都不曾有过，她的衣食全是长姐亲手安排的，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更别说是自己的人喜欢的东西，她有能力买下来，而不是任由那些人闲言碎语，阴阳怪气。

嗯，逛街真好，她想。

墨绯瞧她，见她脸色尚佳，便不再纠结，来日方长，她定会回报大人的！

逛了大半日，君曦衍并未发现适合送给师父师祖的礼物，已近未时，他们还是辰时在客栈吃了些东西，君曦衍便领着他们去了一处生意极好的酒楼。

虽然刚过了饭点，但酒楼内大厅仍是满座，迎上来一个小二，高呼：“欢迎客人，客人您几位？大厅已满，包间可行？”

君曦衍应他：“三位，可行。”

小二观这两位女子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将他们领进去，迎面过来一人，小二忙问：“吴管事，楼上可还有包间？”

那管事瞧见了他身后的三人，皱了皱眉毛，颇有些不好意思，“客人抱歉，包间刚刚满了。”

君曦衍默，要不换一家？

那管事是个机灵的，看她似是有出门的念头，忙问：“客人可介意拼桌？有几间包厢只有一位客人。”

君曦衍皱眉，她不太想和别人拼桌。

吴管事道：“客人，此时刚过午时，正是酒楼内生意火热的时候，城里较大的酒楼怕是都满了，客人若是介意，我们可在包厢内设屏，客人要不再考虑一下？”

哼哈附和：“殿下，哼哈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他的酒楼都满的差不多了，这会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个合适的，不然在这儿凑合着得了。”

哼哈心里苦，呜呜呜——都怪她没用，竟然让殿下过上了凑合的日子！

君曦衍还是上了楼。

吴管事先一步上来打招呼，待她上去便直接将她领了进去。

紫九。

君曦衍瞥了眼门口的标识，挑了挑眉，这包厢，怕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

迎面走出来一个黑衣女子，面容清秀，却毫无表情，看了她一眼便擦肩而过。

房间内有一拐角，在拐角那处已设好屏风，留给他们的是正对着门口的一边，瞧不清另一边，只隐约嗅到清淡的香气，能瞧出只有一人。

倒不是大厅那种方桌，而是大型的圆桌，玉质的，成色通透，釉质清翠。

这酒楼的主人倒是心思玲珑。

圆桌远比方桌更适合围坐，设在可用来聚会的包厢再合适不过，且这玉质的桌子，瞧着就比木质的感觉好些。

因着墨绯两只食肉且量多，故而君曦衍点的菜大多都是大荤，且有二十四道之多，惹得那小二一直瞧她。

“客人，本店还有清透醇郁的果酿，客人可要来些？”

君曦衍道：“且上一壶。”

待得二十四道菜上桌，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幸得这玉桌够大，才放得下。

墨绯与蛮苍早已馋得不行，待得君曦衍动筷，他们才开始大快朵颐，蛮苍埋头只顾着吃，墨绯还不时地发出惊呼：

“唔唔——这个好好吃！”

“大人，您尝尝这个，尤其不错！”

“蛮苍！这个全是我的，少与老娘抢！”

“嗯嗯嗯——大人，好辣好辣！”

君曦衍倒了杯果酿递给她。

墨绯一口饮下，末了还吧唧一下嘴，嘀咕道：“这东西味道还不错。”

君曦衍也小啄一口，入口清醇，俄而转郁，后味绵长，回味无穷。

上品。

她只在幼时偷喝过父亲书房的藏酒，那酒纯度颇高，入口辛辣无比，烫人心肺，她只抿了一口便醉了三日，自那之后长姐便再不许她饮酒，偶尔有些低纯度的果酿才允她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