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乾乾，开门。”

“你给我开门。”

“快开门。”

一声声的敲击声，伴随着中年妇女尖锐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楼栋。

卫乾乾想着，现在开门，是否还能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抑或是，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惨淡的境地？

“我跟你讲，你今天要是不开这个门，我就让人过来给你砸了！你不是耍狠吗，今天看谁狠得过谁！”

原本打算转身回去继续睡觉的卫乾乾，定在了原地。她的手缓缓往前伸了去，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柄，木门被不停拍击，带动门柄轻震，卫乾乾下意识缩回了手。开门，面临的将是一场谩骂，不开门，面临的也是一场谩骂，或许，开门带来的影响更小点，毕竟卫母在门外怒吼的时间越长，看客就越多，闹出的新闻就更大。

门开的时候，卫母的手还撑在门板上拍打，因为惯性，她整个人往前冲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反观卫乾乾像没事人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卫母的怒气值一下子窜上了最高点。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翅膀硬了是吧，敢不接电话，搞闭门不见那一套了？”

卫乾乾双手环臂，努力装作镇定的模样，“如你所见，是的。”

“你什么态度啊，现在在网络上有点名气，挣了点不干净的钱，就可以抛弃养育你的父母了，你还姓卫呢，你的名字还在卫家的户口本上呢！”

不就是说了一句今年不给他们钱嘛，这话说完还没隔天呢，她就这么急着赶过来，骂她不知好歹？卫乾乾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眼神凶狠、言语粗鲁的中年妇女，深深的怀疑着，这真的是她亲生母亲吗？

“是啊，我本来就不想姓卫，您要是有时间，咱们去派出所变更一下户口本。”她不咸不淡的开口。

这句话，简直如同丢入炸药桶里的火苗，一下点燃了卫母。她像炸毛的狮子般，猛地往前一扑，一巴掌甩向了卫乾乾的脸，白皙净透的脸庞，瞬间红了。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有钱了就横是吧，有钱了就爹妈不认是吧！”一边叫喊着，一边又甩了卫乾乾两巴掌。

卫乾乾没动，硬生生受了这三巴掌。她得脸生得白嫩，这三巴掌下来，脸庞青红青红一片，看着十分狰狞。卫乾乾自认忍痛程度还行，这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如果你今天来这儿，是为了打我，这会儿也打过了，没什么事的话，麻烦请回吧。”她说话时，声音听起来低沉平缓，若是不仔细分辨，根本发现不了话语里隐约的哽咽声。

卫母冲进来后，并没有关门，这会儿，楼道里围满了人群，黑压压的一片。一开始，众人大概还没摸清楚这冲突的来龙去脉，不敢拉偏架，只和事佬一样说着“算了，算了”，后来，见卫母连甩三个巴掌，打得卫乾乾头发披散，脸庞青紫，嘴角带血，模样凄惨极了，众人再没忍住，立马跑上前来劝架。

“什么算了，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我还就不会那么算了。”喊着喊着，卫母竟也开始哭起来。

周围的人见状，马上也去安慰。

卫乾乾简直气笑了。

“你居然哭，你居然好意思哭，你看我生病得没了意识，让陌生男的来我家过夜不说，你还发神经一样跑来我家，砸我门，骂我人，还打我，我说了什么吗？你居然哭？你有脸吗？”

卫乾乾越说越气，越气就......也哭了出来。大概是忍了太久，憋了太久，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开始气自己。她不想哭的，她不是不齿成为她那样的人，为什么学着她装柔弱呢？她不想哭啊，她真的不想哭。她是勇敢的卫乾乾的啊，是优秀的、独立的、理性的卫乾乾啊。可是，怎么办，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