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知蛊术阴险恶毒,一旦沾染,必死无疑。
苏靳阳见扣不出来,赶紧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异样,却是一如平常,毫无变化。
他连连摇头,手脚有些发抖,怀疑的指着她嚷嚷:“你会蛊术,蒙谁呢,这种东西早就失传了!”
此时楚银歌已经退到了洛天身边,她喝着桌上的热茶,手里把玩着陶埙,慢悠悠的回道:“我只要吹了这埙,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你要不要试试?”
还试试?
苏靳阳已经快被她气得吐血,心里直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么恶毒的女人。
还不都是他自己招来的。
打不过又惹不起的苏靳阳只能是圆眼怒睁,干瞪着她,再也说不出来骂人的话,因为他怕死。
步帕也是无可奈何的瞧着自家公子,心想,这一次他应该长了记性。
“对了,你快去跟驿站的人借马车。”楚银歌也不跟他大眼对小眼,像吩咐下人一般直接说道。
苏靳阳怒道:“凭什么”!
楚银歌扬扬手中的陶埙,笑道:“就凭这个,而且是你损了我们的马,对了,记得叫人去救我们的马,好生养着,我们回来再跟驿站的换。”
被抓住了痛脚的苏靳阳,不得不从了她的话,咬着后槽牙应了她,直接拂袖下了楼。
苏靳阳走后,洛天关切的对楚银歌说道:“阿楚,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哦,好。”
他不说,她还真的差点忘了。
......
夜色渐深。
朦胧的月色洒向山野,像是正在编织着如梦般的幻境,似真似假。
野外的官道边上,热烈燃烧的柴火堆前,三人静静的围坐着,手里拿着用树枝穿好的烧饼,看着火舌肆意的摇曳着身姿。
啪嚓啪嚓......
耳边响着火星碰撞飞扬的声音,还有草丛深处的虫鸣,这将是一个会让人心境清明的夜晚。
前提是:如果某人没有开口的话。
“喂,小爷的饼嘞,都说优待战俘,就算没个肉什么的,饼也凑活。”
离三人不远处的巨大石头旁,苏靳阳半倚着身子,换了驿卒的衣裳,谁叫他自己没有可更换的干净衣裳,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原本楚银歌难得平静的心绪,也都被他破坏了干净。
为了能够堵上他的嘴巴,楚银歌直接就把自己手里烤好的烧饼给扔了过去,连头都没有回。
她怕自己看见那张脸会忍不住动手。
“哎哟,楚银歌,你要干什么,又想谋害小爷我啊,可差点儿没砸到我!”
苏靳阳惊魂未定的直嚷嚷。
刚才他眼见着插了烧饼的棍子突然朝着自己飞来,连忙闪身躲过,只一点,烧饼带着棍子擦着他的脸就飞了出去。
楚银歌才不会管他,自顾自的拿了另一个烧饼继续火烤。
经过半天的赶路相处,苏靳阳对楚银歌的恐惧也少了许多,深觉她只是一个爱放狠话的小姑娘罢了。
至于在驿站里,也许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逆鳞,才会遭到她疯狂的报复。
反正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她戏耍嘴皮,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估计是胸中郁结不散,怨念难平。
苏靳阳见她无动于衷,正想吵吵嚷嚷的开骂,脑筋一转,又阴阳怪气的喊道:“哎呀,这吃都吃不饱,还怎么赶路啊,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不如我们回去吧,还能做个饱死鬼!”
步帕在一边使劲扯着他的衣摆,小声的示意他:“公子,别说了。”
女人是不可以随便惹的。
果然,楚银歌当即就把手里的烧饼扔在了旁边,起身朝着苏靳阳走去。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苏靳阳怂得发虚,口齿不清的嚷嚷:“你、你想干嘛,我们、们、不给你朋友、治、治手了。”
现在的他宛如得了口吃。
步帕立刻站到了他身前,警惕的盯着楚银歌,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护住自家公子。
气氛紧张之下,楚银歌却是直接错身越过了他们,自然的捡起地上的烧饼,放在手心狠狠地拍了两下。
力道之大,差点直接把它拍得粉碎,就好像这已经不是烧饼,而是苏靳阳的脑袋。
瞧着,苏靳阳背脊发凉,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就看见楚银歌堆着假笑,把那块烧饼递到了他面前,笑道:“苏二公子,请用膳。”
赶路的时候,洛天已经将关于苏靳阳身份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靳阳伸手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却见到楚银歌眼底渐渐聚集的怒火,赶紧一手抓过烧饼,老实的啃了起来。
心里念叨,这不是怂,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楚银歌脸上的假笑垮了下来,转身就回了原先的位置。
等明天五师兄醒了,她一定要找个理由打发了他,反正洛天的手也没有再出过问题,他们跟着只会是浪费粮食。
刚坐下,阿钰就把她刚才吃的那个烧饼给递了过来。
她笑着道了谢,拿过来直接就啃了起来,心里的怒气也减了几分。
原来阿钰怕她的烧饼弄脏了,就捡起来一直放在手心,好生的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