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玦不是蠢货,不会因为栀连笑得好看就随意将她给的鸡腿塞进嘴里。
当着栀连的面,他的指尖化出一点暗芒,直接将鸡腿笼罩了起来,那暗芒渐渐融进那泛着油光的鸡肉中,及至把里面所有可能存在的符咒和药性消除,匿玦方才很放心的咬下一块鸡肉来。
“你还挺记仇。”见了匿玦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栀连撇了撇嘴,然而见他已将鸡肉吃进了肚子里,她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得意。
诚心丸那东西既非符咒,也非药类,乃是老鹿爷爷用特地从深海寻到的海晶石做原料炼制而成的,匿玦就算再怎么防备,估计也料不到栀连会在鸡腿上放这种东西。
“讲点道理,要不是你太不靠谱,我至于这么防着你吗?”鸡腿很香,看在鸡腿的面子上,匿玦很鲜见的没给栀连脸色瞧。
栀连觉得她不冤枉,故而听了这话,她就只是讪讪一笑,及至在旁边看着匿玦无声无息的吃了半只烧鸡,她方才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往桌上一放,由下而上的撩了匿玦一眼。
诚心丸现在大概已经发挥效用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先问几个问题试试效果吧。
心中如此想着,栀连就清了清嗓子,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却见匿玦撕下另一只鸡腿送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探究的对她挑了挑眉头,显然还是有些不相信栀连,“你也吃。”
栀连早已在老鹿那里喝了克制诚心丸的泉水,故而在匿玦递过鸡腿的时候,她连一丝犹豫也无,直接接过来大咬了一口。
见栀连同样吃了鸡肉,匿玦唇边隐晦勾起了一点笑意,端起面前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匿玦不管是吃东西还是喝酒,都是一副大开大合的模样,然而即便如此,因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他的动作却并不会叫人觉得粗鲁。
栀连见过不少生灵,除却自家父母和几位舅舅,长得比匿玦好看的她还真没见过,就是那长了一对澄碧眼眸的梵罄,比之匿玦都少了几分天生的气韵。
“你可还记得,我将你从深渊中拉出来的那一天,是什么日子?”栀连装出了一副想要和匿玦把酒话往昔的模样,很不经意的起了话头。
栀连这话问的中规中矩,匿玦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给出了答案,“当时是魔君昼衍唯一的女儿三百岁诞辰,怎么,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个问题并不触及匿玦的隐私,故而他答起话来,并未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灵力。
“没有没有。”栀连笑着对匿玦摆了摆手,垂眸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酝酿良久,方才又开了口,“听闻你是跟着绿背长大的,你与他关系如何?”
绿背曾背叛昼衍,转头帮过匿玦的母亲濯锦,也曾在最后一刻亲眼看着濯锦落入深渊而未曾施以援手。
说起来,即便绿背最后帮过濯锦一把,他也够得上见死不救了。
照栀连来看,匿玦和绿背的关系应该好不到哪去。
果然,匿玦见栀连这么问,端着酒杯的手就是一顿,那隐在深邃眼眶中的眸子里透出了一点寒芒,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实则他并不想提及关于绿背的事情,然而在栀连问出口的时候,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心底深处潜藏的那些思绪和想法一一拉扯到了嘴边,叫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不睦。”匿玦察觉了体内异常之后,立刻将到嘴边那一箩筐的话简化成了两个字,眼带怀疑的抬眸盯住了栀连。
同时他的灵台中灵力急速运转,不过眨眼,就觅到了那缕属于诚心丸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