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琉国皇宫位于整座翼城中心,栀连几百年前曾来过这里,此时故地重游,以往被她忘记的那些事情此时竟一点一点的从角落中钻了出来。
栀连背着手,和君不知并肩往国君的寝宫方向走,望着不远处在朝阳辉光下散发着金光的宫殿屋顶,栀连侧头看了一眼捏了隐神诀跟在自己身边的匿玦。
“我以前来这里的时候,这宫殿看着要更簇新些,沙琉的气运看着也要更好些。”栀连审视的四下观察,见皇宫上空的紫气稀薄的几乎要散尽,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匿玦知道栀连一张嘴闲不住,和他说这话,也就是想让他竖着耳朵听她唠叨,故而他一路走来,一路只是很配合的点头表示赞同。
“你以前还来过这里?”君不知自然是看不见匿玦的,她还以为栀连这是在同她说话,于是乎大着胆子就追问了一句。
栀连本就是个嘴碎的,此时见君不知接茬,赶紧就将脑袋转向了她那边,很有兴致的点了点头,“你们以前是不是有个王子叫中冉?我认识他,后来他怎么着了,你给我讲讲呗!”
其实栀连并不是真的一点不记得中冉,只是当年她在沙琉停留的时日太短,真正与中冉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月余。
让她记得那月余的事情,着实有点为难她。
听栀连提起中冉,君不知的眸光明显一亮,说话时,脸上禁不住还流露出了几许骄傲的神情,“沙琉上下有人不识我君不知,却不会有人不知他。王子中冉后来继位成了我沙琉国君,史称睿安帝,在位三十余载。他在位期间,我沙琉物阜民丰,海清河晏,从未动过兵戈,他去世之后,沙琉上下自发为他祝祷三日,三日后一场混杂了水晶石的大雪飘落沙琉,为睿安帝送行。”
“还有这种事!”栀连听君不知讲了这一出不知真假的历史,禁不住有些好奇,那场混杂了水晶石的大雪下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下雪时水晶石可砸到人了?那水晶石好看吗?
君不知见栀连对睿安帝感兴趣,脸上的得意越发的明显了,“只可惜睿安帝一生从未娶妻,最后连个子嗣都没有,为他送终的就是个从宗室中选出来的侄子辈。”
这一时半会的,栀连还有些难以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中冉和君不知口中的中冉想做同一个人,只是一路走,一路听君不知说些中冉的生平轶事。
这边两人聊得正上头呢,不知不觉却已经被那老太监带着来到了国君的寝宫门前。
君不知抬眸见了这个守卫森严的宫殿,立刻没了谈笑的心思,一张脸上也不见了笑模样,栀连见状也不再揪着君不知说话,跟着她抬眸看向了宫殿那紧闭的房门。
老太监不敢招惹栀连,见到了地方,赶紧一溜烟的就钻进了宫殿中,不多时,就带着皇后从国君寝宫中走了出来。
国君昨日才喝了君不知几滴血,今日是个什么情状,君不知着实料不到,故而见皇后如丧考妣的走出大殿,君不知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君不知你可知罪!”皇后的脸上妆容厚重,似乎是因为忘了打腮红的缘故,所以她那一张脸显得格外的苍白,被日头这么一照,白的几乎能反出光来。
面对着这么一个气势凌人的皇后,君不知一点不惧,反倒是很硬气的挺直了脊背,“臣不知何罪之有,皇后娘娘不妨明言。”
她的血不一定能将国君唤醒,却一定不会葬送了国君的性命,想通了这一点,君不知的一颗心反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