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转身离开。
一直安静旁观的夙翎轻轻拉住繁袅袖子,看着她道:“覃迎来了?我要去见见她。”
他昨晚在她面前失了仪,怎么也得去道声歉。
夙翎十岁时便由太傅教导。
太傅素有天下文人之师的美誉,又对这个未来天子不遗余力,所以虽是孩子心性,夙翎也被教得比平常人还要明事理,一点也没有纨绔习性。他知道昨晚是自己失仪了,害覃迎伤心,所以他得去道歉。
刚松开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殿下就躺着好生休息,等病好了再去见她不迟。她人就在那,又不会走。”
夙翎拉开被子就要起来,“没事,本太子身体好着呢,这点小小风寒算什么。”
繁袅按下他正要穿衣的手,耐心道:“那我叫谭妹妹过来见你,可行?”
夙翎继续穿衣,“不要”
繁袅只得随他,吩咐走进来的蜜彩给夙翎准备一个手炉,又拿出一件斗篷给他穿上,三人便前往偏殿。
年方二八的覃迎比繁袅高了半头,人又长得端庄秀丽,今日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方才吹了风,此时站在屋内时不时咳嗽几声,颇有几分弱柳之姿,婢女物云站在一旁,轻声劝慰。见他们进来,便退后几步。
蜜彩扶着夙翎坐在主位,繁袅端坐在他旁边看向覃迎。
覃迎的目光落在了夙翎身上,见他面色不佳,又穿得暖和,便猜到这是生病了,想要出声询问,又想起昨晚之事,隐隐懊悔起来。当时不应自顾着自己伤心而将夙翎放走,害得他吹了冷风。
此刻夙翎面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润,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往日红如胭脂的嘴唇有些泛白。
繁袅静静地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
只见他们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一言不发,眼神有来有回,视线交汇之时又迅速移开,然后面容开始不自在地泛红,活脱脱一副有情人被迫不得表达爱意的景象。
而旁观的她仿佛就是始作俑者。
夙翎率先开口,“覃迎......”
覃迎及时制止,娇声道“殿下,太子妃还在这......”
说完,眼珠朝繁袅方向转了一下。
长裙下的脚尖不停地点地,繁袅有些不耐,轻咳一声才让两人收敛了几分缱绻之意。覃迎这才想起自己今日的来意,她是来敬茶的。上前几步走到繁袅面前,蜜彩将拿在手里多时的软垫放在她前面,覃迎缓缓跪下。
“妾身覃迎前来给姐姐奉茶”
这时宫女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物云接过倒了一盏捧给覃迎。
袅袅热气自茶盏内冒出,很适合冷天享用。
覃迎双手端着茶盏举到繁袅面前,露出纤细的手腕。
繁袅脚尖停止点地,伸手去接,却在刚碰到一瞬间,茶盏自指尖滑落,随后便听见一声尖叫。
“啊!”
繁袅身子向后移了几分,惊住,伸出的手也忘了收回。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她很确信这碗不是她打翻的。
滚热的茶水随着手腕流进衣裳内,覃迎瘫倒在地,一双玉手红了一大片,眼内含着汹涌的泪水,滚滚落下,又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繁袅。
万分委屈地控诉道:“姐姐,你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