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空雾转,凝阶花积,玉山亘野,琼林分道,寒风凛冽,落凌纷纷。正是大荒以北幽魂之地的绝妙美景。
张志永四人一行御剑飞来,受极恶天寒影响,不得不落下飞剑,徒步向前走去,好在离那望舒城已不足半日脚程,但众人的心却都紧紧悬着,不敢放下!
“这一路来,竟未曾遇见半个僵鬼,着实令人意外!”垚说道。
“不错,我们还需加紧步伐,免得夜长梦多!”张志永道。
“阿弥陀佛,正是如此!”可常也眉头紧蹙。
“我看啊,定是那僵鬼怕了我望舒城的一众修士,离望舒城越近,没有僵鬼越是自然!双方尚未开战,审慎保持距离,也是应该。”磊说道。
“最好如此,大战在即,我们更要抓紧了!”垚道。
这时,突然阴寒之风陡起,吹得众人无不转身掩面。可常佛袍猎猎,手中念珠却紫电光芒闪现!
“小心!有鬼魅来了!”
众人都警觉凝神戒备。片刻之后,风停雪驻,却见一小男孩儿,蓬头垢面,跪卧于雪地之上,双脚赤裸,冻得发紫,可怜的望着众人,口中咿咿呀呀,伸手指引向着前方两山之间。
“这是……”众人都是大疑,
“这极寒之地怎么有如此幼儿?”说话的正是垚。
“这……好像在哪看到过,一时却记不起来了。”张志永道。
“你是谁,没有家人吗?为何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跪着,还不赶紧起来回家?”磊见那幼儿实在可怜,便欲上前搀扶。
那幼儿仍然是咿咿呀呀,双目无神的指向众人身前的两座大山之间。
这时,可常看着愈发明亮的佛珠大惊失色道:“小心!鬼魅就是这幼儿!”
此时,磊已然向前跨出两步,听了可常之言大惊失色,正欲后退,可为时已晚,突然间妖风大作,暴雪扑面。众人大凛,纷纷施法防御,可常担心磊的安危不顾一切的上前欲将磊拉回,只两步距离,可常身高臂长,瞬间便拉回一人,他大为放心。怎奈睁眼一看,拉回的竟是那幼儿!
只见那幼儿婴眼含笑,口中咿咿呀呀,一手抓着可常僧袍,一手仍就指向远方。
“不好!”话音未落,可常竟已凭空消失!
“哈哈哈哈!想不到鬼王派来这傒囊小娃,竟有如此本领,一瞬间就抓了两人回来!”还剩下两个,我看无须啰嗦,直接将他们擒来!“
“正是如此!”
只见一妖娆女鬼和一戴面具的鬼怪出现在了不远之处,那女鬼形状如鸡,毛色似凤,偶有蓝色鸡冠在额头上时隐时现;而那面具鬼,赤裸上身,通体发黄,一根蓝色绫罗披于两肩,猥琐至极。可常与磊正躺在两鬼身侧,生死不知!
转瞬之间,狂风骤停,张志永与垚看到这三鬼都不寒而栗!二人紧紧靠在一起,垚吓得面色煞白。只见那幼儿仍然是不断的拖着双腿,跪着向二人滑来!女鬼与面具鬼也是满面嘲弄的从侧翼向二人包围而来。
张志永眉头紧皱,伸出手紧紧地抓着垚的手说道:“垚,不要害怕,你心中默想望舒城所在位置,将灵力传与我,我利用土灵珠,看能否遁离此处!”
“是……是……是,张师兄,可是……磊弟和可常师傅……”垚战战兢兢的说道。
“求得援兵,再来救他们不迟!准备,一!二!土之遁离,同为一体!起!”转瞬之间,玄黄色土芒大作,三鬼都是一惊,那幼儿瞬间便挪移到二鬼身边,口中再无咿呀,惊疑不定的望着前方玄芒。
片刻之后,黄光消失,哪里还有张志永和垚的身影?
“可恶!让他们跑了!没想到竟是土灵珠,他们怎么会有这天地灵物!”女鬼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无妨,鬼王素来大度,既是如此,定也不会怪罪我等,如今有了这男娃,就已足够!声音尖涩,那面具鬼说罢踢了一脚昏迷不醒的磊。
“走吧,傒囊小娃,回去向鬼王领赏去!”一震妖风过后,三只鬼魅早已消失不见!
望舒城前,突然间土芒闪耀,守城修士大诧,遂的弯弓搭箭,凝神戒备。不一会,“咳咳……咳咳”声现,烟尘过后,正是张志永与垚二人土遁至此。
“慢着!是垚少主,快住手!放下弓箭!”一为首修士说道。
“少主,你总算回来了!”那修士满面热情,直接从城墙上御剑而下向垚行礼后,突然又觉得奇怪,少主如此狼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奇怪,磊少主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垚一阵咳嗽之后,道:
“磊弟被僵鬼抓走了,快去通知派中长老,来谏政阁!”
“什么!这……是!少主!”
说罢,垚带着张志永,二人头也不回的向望舒城中御剑而去!
望舒城,谏政阁。
“什么?僵鬼如此可恶,竟敢掳我望舒城少主!区区小鬼!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望舒掌门玉娥拍案大怒道!
原来,垚和张志永早就将这一路归来,磊、可常被僵鬼掳走之事告知,望舒派掌门听了大怒。
“掌门莫急,我看此事非同小可!”一侧长老说道。
“环英长老,请讲!”
这望舒谏政阁内,清一色的女修士,就连掌门和众长老也不例外。
那环英长老行礼道:“掌门、少主!刚刚听少主与这位张公子叙述,掳走少主和西域密宗金刚界可常僧人的并不是寻常之鬼!那如幼儿,见人就伸手牵引,靠近后便能消失的应是傒囊鬼,人一但被他引到住的地方就会立刻死去!而那蓝冠形状如鸡,毛色似凤者,应是伤魂鬼,凡有人被冤杀而死,且有仇不能报,便会化为此鬼,能够化鸟而翔,常常聚集在坟头哀鸣;而那头戴面具,赤裸上身,又有蓝绫披肩者,应是神通鬼,此鬼专门假借人之灵气,说人话,做鬼事,诱惑世人入迷崇邪,渐离人道,而行鬼道。鬼王派出如此手下前来劫掠我望舒少主,却未当场击杀,想来定是以少主和可常僧人为虏,达成他们心中的目的!”
“却是如此,可是磊在这望舒城不容有失,绝对不容有失!他是……他是……哎!”望舒掌门叹道!
“既然如此,不如呈报月宫……!”
“放肆!如此小事就要惊扰师祖,岂非我等无能!”望舒掌门听了大怒!
“是……”
谏政阁内瞬间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众长老和张志永、垚都不敢出声!
“报!掌门……”
“何事如此惊慌!”望舒掌门玉娥嗔道。
“这……”那来报的女修士吓了一跳,遂手忙脚乱的说道:“这……是那幽魂之地僵鬼一族送来的战书……请掌门过目!”
望舒掌门衣袖一挥,书帛展现在眼前,看过之后,又是一怒,道:“真是欺人太甚!”
“掌门,不知这书上所说是何?”垚小心的说道。
望舒掌门见是垚来问,脸色一缓道:“你们众人且都看看!”
原来是那幽魂之地将臣手下新晋得力干将鬼王送来战书,竟是要望舒城师祖亲自前去赎人!战书下还画了一熠熠夺目的弓,和一支已经折断的箭!
“这……”垚说道,“掌门,如今磊弟和可常师兄在他手中,不如去禁地奏请师祖,看她如何安排!”
望舒掌门深深地看了一眼垚,又看了看无助的众人,摇头叹道:“罢了!环英长老,你先派人安排好这位张公子住处!垚,你随我来,前往禁地,奏请师祖她老人家!”
“是!弟子遵命!”
望舒城后山禁地引月窟。
掌门带着垚来到洞窟深处,一尊石塑雕像出现在二人身前。这雕像上的女子面若桃花,含情脉脉,婀娜多姿,美撼凡尘!
“这……就是师祖?”垚问道!
“正是,哎,想不到真到了麻烦她老人家的地步!师祖,弟子惭愧啊!”望舒掌门望着那女子雕像满面愧色。
垚一脸疑惑,掌门自小便对他孪生兄弟二人管教严格,除了去碣石与风灵之体于凡一同玩耍,很少让二人出望舒城门。且掌门一直杀伐果决,不曾想今日面对师祖雕塑却如此小心谨慎,这师祖究竟是何人,能让掌门如此谦恭畏惧?
“师祖,弟子带着垚来看你了,你曾说,除非垚、磊出了天大之事,否则便不要来打扰您,只是如今磊已经被幽魂之地的将臣与那鬼王掳走,那鬼王送来战书执意要与您一绝死战,弟子无能,如今只能厚着脸带垚来求师祖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女子石雕头顶突然月光迸发,照的二人不敢睁眼,片刻之后,一个温和缠绵的声音出现在二人耳边。
“你起来吧!我都知道了!前世孽缘,不该你们由你们来承担,缘浅缘深,或许早就该了结了!”望舒掌门和垚只觉被一股温柔舒心的力量笼罩,二人站起身来,望着眼前惊世的容颜。只听那望舒师祖道:
“想不到垚已经长这么大了,磊也是如此吧!”
“师祖!磊弟与我是孪生兄弟,我们二人一样!”垚抱拳答道。
“呵呵,不错!这样我也安心了。走吧,别愣着了,带我去见见那万鬼之王宗布神!”
“师祖竟然知道那鬼王?”垚惊诧道!
“呵呵……看来玉娥果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兄弟二人啊!”
“是……师祖不让弟子说,弟子不敢!”掌门玉娥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你不要害怕,这些年来照顾他们兄弟二人,你也辛苦了!我知道你素来小心翼翼,才放心将望舒城托付给你!”那师祖说道。
“是,多谢师祖谅解!”
“呵……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垚,那万鬼之王乃是当今天帝念其功绩,追封的宗布神,统御万鬼,乃是鬼中魁首,而他生前名为——大羿!!!”
“大羿???”垚大惊道:“可是上古帝尧时期,十日并出,民不聊生,射下九日的盖世英雄大羿?”
“不错,正是他!大羿射下九日,得罪了上古天帝帝夋,自此不能重返天界。唯一的希望便是找来不死药……可那不死药哎……那不死药却被我姮娥吃了……真是造化弄人!”
“!!!”垚大为吃惊!
“看这表情,想来你也是听过了人间传说,可人间以讹传讹,你真的认为师祖是那偷吃神药之人吗?”姮娥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