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在指尖掐了一个诀,催动真气与灵力,而后一道光闪过,面前的孙定年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明明是按照书上做的啊!萧月生急坏了,这么大个活人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她只怕自己会害了人。
“月儿在此做甚?”正当她着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极其淡的声音,好像他所有的话语,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朵朵的轻飘飘的雪花,冰冷,寒凉,没有一丝温度。
她知道这是她的师父,眸子闪过惊喜与安心,好像自己虽然穿了祸,却也有了主心骨一般,刚想要开口让羲辞帮忙寻一下孙定年,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那些惊喜消失不见,只剩她极力掩饰的慌乱:“师父,您……这是打哪儿来的?”
她记得玉球再三祈求,不能叫师父发现他的存在,她真的是怕,怕师父是从苍术峰下来的。
羲辞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一想到她这些可爱的表情和复杂的情绪都是因他而生的,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可是还不够。他暗自摇头,怎么能够呢?天知道他做兔子的这几天心里多难受,是那种……又酸又麻,是有的时候恨不得一个诀就把她制成只听命于自己的傀儡的那种感觉。
“自然是苍术峰。”他淡淡道,见她面色更加不虞,便又开了口,“没想到为师这一次闭关,竟让一些妖物有了可乘之机。”他心底勾起冷笑,看着她一刻比一刻更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不过月儿无须担心,只是一介上不得台面的小妖罢了,为师很轻易就能帮他遁入轮回。”
萧月生闻言心已经凉了大半截,虽然只相识没多久,但她无法想象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此时已经……
眼眶微微泛酸,她强忍着不叫自己哭出声来,只低着头好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察觉到异样。
羲辞看着她这般,伤心是有的,难过也是有的,却偏偏还在自己面前强撑着,本来心里应该是高兴的,这般有趣的画面怎能叫人不感兴趣呢?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
衣袖一甩,孙定年便从天而降,他虽不认得羲辞,却也能看出此人气质非凡,赶紧毕恭毕敬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然后眸子瞥过低着头的萧月生,可疑地红了耳尖,声音却小了几个度:“也……多谢月儿师妹。”
“月儿是本座座下首徒,你是掌门座下的小徒弟,本就不是一脉,还得注意称谓,本座不想旁人误会。”羲辞的话终于不再是一片冷漠,而是多了些警告。
孙定年冷汗淋漓,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羲辞的威压太过强大,他现在还未筑基,只是在炼气,说白了就是个凡人罢了,如何能受得住?现下也没法儿想别的,只能应声道:“是,晚辈知晓了。”
羲辞有意控制自己身上的威亚,这下,孙定年才觉得好了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月儿师妹和那个可怕又强大的前辈就不见了。
萧月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苍术峰,几乎是刹那间,自己面前的空间就发生了扭曲,而她所感知到的时间却不过几秒,等到自己面前的物体又都恢复了正常,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苍术峰自己的房间前。
师父也不见了。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房门,可是还未触及到门环便又缩了回来。她怕,她很怕自己即将看到的东西,那个小小的家伙,能窝在她怀里吃萝卜、生闷气的家伙,明明那么小,眼下……却已经变成一具尸骨了吗?
她心软,软的就像一团棉花,一丁点儿的悲伤就能叫这团棉花浸满水,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将手搭在自己的鼻尖,好像这样就能止住那宛若奔腾千里之江的难过和眼泪,然后推开门,房间里一切如旧,没有挣扎的痕迹,她一愣,随即又抱起了希望:也许,师父杀的不是玉球!
这个认知叫她好受了些,嘴角也弯了起来,她开始猫着腰寻找那只平日总爱别扭的兔子,还轻声唤他的名字,可是寻了许久,他就是不出来。
萧月生又慌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见到她的宝贝兔子,直到她瞥见了地上的一团灰烬,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没有一丝丝预兆,甚至大早于她的思考。
是了,遇见师父那样厉害的人,玉球根本就没机会挣扎!还说什么尸骨?她的兔子,怕是只剩一团灰了。
羲辞强大的感知力能察觉到萧月生的一举一动,他轻而易举就摸透了她的感情变化,她从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希冀,又到现在面对着一堆萝卜化成的灰烬玩命掉眼泪……
羲辞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他从来没有过眼泪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