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声继续,花还在有条不紊地传递着,眼看着又要经过楚清依的手到了楚清雅跟前,南宫凰的眼,似乎又亮了起来,对面的几个小姐已经纷纷抚额……
就在这时,击鼓声突然停了。
楚清雅伸出的手,还未触及绢花,这一次,竟是轮到了楚清依长公主。
从入席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言,毫无存在感的长公主殿下突然汇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似有些无所适从地尴尬。
楚清雅似乎也有些吃惊,微微张了嘴,很快恢复如常,收回了递出去一半的手,笑道,“大姐想表演什么呢?”
楚清依摇摇头,道,“喝酒。”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带着万念俱灰般的空洞和无神,那宫女端着白瓷酒壶去为楚清依倒酒,只是,如芒在背那位差点儿又能喝上酒的南宫大小姐的眼神,如同饿了好多天的狼丢了唾手可得的肉一般……
她倒酒的手有些不稳,一个不慎,洒了出来,急忙下跪请罪。
楚清依未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清雅似乎有些生气,对着跪着的宫女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酒都倒不好!还不快退下!”
那宫女战战兢兢起身,连腰都不敢挺直就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身后的鼓架子,楚清雅嫌弃地看了一眼,只说道,“继续。”
声音有点冷。
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太好。
气氛有点冷,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隐没在了云层里,天气阴阴的,秋风从亭子外吹进来,在座各位姑娘们为了今日宴会,都穿的好看却明显有些单薄。
南宫凰看了眼楚清依,对着司琴说道,“司琴,裘衣替长公主披上。”声音淡淡的,最初那跳舞的小姑娘下意识抬头,正巧看到南宫凰似乎不太同于往常的模样。
她的眼睛,有些冷,嘴角抿地紧紧地,墨色的瞳孔里,一闪而逝的锐利的光。
再定睛看去,却又已然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散漫。
击鼓还在继续,气氛却已经大不如前,一来,想看的戏没有看成,二来,公主殿下心情不好,为了体现自己的“感同身受”,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开心不是?
接下来,又有三三两两的小姑娘起来表演了节目,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绢花再也没有停在南宫凰桌前,倒是停了两三次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都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喝酒。
也没有人为难她。
一直到第四次,绢花又一次到了她手中,那位受过罚的小宫女又一次战战兢兢上前去斟酒的时候,南宫凰突然起身。
“南宫小姐?”楚清雅问道。
“程泽熙有句话说地挺对的。”她不甚在意地站起来,左右腿跺了跺,又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才嫌弃道,“这些个娘们唧唧的玩意儿着实无趣,要喝酒就敞开了喝,哪有这样的,瞧瞧,这会儿一次没轮到我,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清雅公主不给我酒喝……无趣无趣……不玩了!”
说罢,对着司琴招招手,又问楚清依,“长公主,一同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