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鲸落似乎对燕家并不知道多少,偶尔说起也是支支吾吾词不达意的样子,和方才的天真烂漫有着很大区别。
这也可以理解,对于那些个大家族,一些消息都是藏着掖着的,外人都很难知道多少,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几人草草用了晚膳,季云深依旧吃的不多,几乎就是在喝茶,南宫凰愈发地认定,这就是一个靠仙气儿活着的人。
她有些看不下去,偷偷给他碟子里摆了一块糕点,姬易辰刚要阻止,她一个威胁的眼神丢过去,姬易辰赶紧闭了嘴,最后,季云深似乎就吃了那么一块糕点。
就这一点,姬易辰已经对南宫凰无比佩服了他自然也做过这件事,结果是根本就是洁癖症重症患者的季云深,将他给丢了出去。
连同那块糕点。
理由是那块糕点是沾了他口水的筷子夹过的……
两厢一对比,自己的遭遇何其惨烈?还是盛京城人人承认的季云深唯一的朋友呢!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气不过,怕再待下去要被这厮气地火大,当下搁了筷子就跑外面去了,自己就是白操心,就应该让季云深这家伙去住住普通客人的那种混住的大院子,让那儿的烟火气好好治治他的毛病。
院外,已经暮色笼罩,泛着浅白的灰,又带着日落还未散尽的淡淡橙红,。
他踢着石子,心不在焉地走,这一排都是达官贵人的大院落,环境比之普通客房要好很多,院子后面是一片很大的小溪,是山上的水流下来汇聚而成的,秋季雨水多,水位高,水势却不大,水很清撤,淡薄暮色下,看得到闲适游动的鱼。
安静而闲适。
身后,有长长下摆拂过地面,有缓慢脚步踩过满地金黄银杏叶,有,熟悉的淡淡馨香。姬易辰微微勾起格外温和的笑容,那笑很淡,很浅,却无比温馨。
宛若初冬季节骄阳初升般的温暖和煦。
“姬易辰,怎么就你一个人?云深哥哥呢?”身后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失落。
他刚刚牵起的笑容里,带上了微不可见的苦涩,转身之际,又恢复了那股子风流倜傥的模样,啪地一下打开手中骨扇,道,“公主殿下也来赏夜景?”
后面独自一人提着裙裾而来的,正是楚清雅。她环顾自周,并未见到季云深,皱着眉,平日里想见都见不到,今年季云深难得来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多些相处的机会不是?
“季云深呢?”她没有回答他,语气愈发不耐,甚至环顾四周没发现人之后,都已经打算转身而走了。
深秋季,暮色来的很快。
方才天边还有一层淡薄的橙红,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天地间,只余下暗色的灰,几步之外的楚清雅的脸,隐没在这暗色里,有些看不清晰。
可是,即使看不清那表情,他也猜得到啊!多少年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带着点烦躁和失望,带着点大大咧咧的问他,季云深呢?
那种大大咧咧,是在季云深面前绝对不会出现的表现,在季云深面前的她,害羞、扭捏,红着脸,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于是他便知道,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而自己存在的所有价值,就是为了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季云深呢?
他笑地有些勉强,语气却是带着点儿不正经,“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自然是在陪他的王妃啊!”他强调着其中的几个字,用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