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站起身,走到路晓华身边,一手按在她肩上,仿佛将她所有的不安和躁动都跟着压下。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稳稳得跟催眠师一样在引导着她:“你之前,是想怎么报复金家?”
“挑拨金家跟庞九还有张县令的关系,在收集足够的罪证给曹大人,以曹大人的人脉,收拾这样的金家应该没问题。可现在我不敢肯定了。”
在那之前,她不知道金家居然能那么“坏”,也不知道金家除了张县令,背后还有更可怕的靠山。
这么想来,就算她想用账本和密信来告,也是不成的。
就算曹大人人脉广,找得到人来办理这案子,别说什么账本迷信了,就算是别的罪名,她和武宁这些原告都瞒不住。
她不知道那个圈代表着什么,有多大的能耐,可如果不能将背后叫圈圈的人找出来,一同拉下马,那么,对方迟早会找上门来。
她之前的想法在这些面前,是真的很幼稚了。
“我倒觉得,你之前的想法,可以继续。
“啊?”
“账本记录的,是金家跟庞九合作的成果,就是说,庞九也是这条利益链的一环。”
作为镇长,金家“出口进口”丰雪镇的货,是不可能逃过庞九的耳目的。
“对呀。”路晓华点头。
“他俩这会反目了?”
路晓华摇摇头:“虽然闹是闹的,但有这么大的事压着,估计也就闹一闹,不会真正反目的。”
“为何不能?”
路晓华不解地抬头看着顾禹。
顾禹俯身,几乎与坐着的路晓华平视,那双黑眸似有蛊惑的味道,让路晓华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抽开,只听他的声音仿佛响在耳侧:
“这事,不止是庞九,那位县令估计也是其中一员,三者争锋,利益不均,争闹不休,最后会如何?”
“自、自相残杀?”
路晓华惊疑地看着顾禹:“你是要、要……”
先离间三方,让他们至少看起来有很大的矛盾,再再料理了金家,把矛头推向另外两方。
他是这个意思吗?
顾禹的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这是最简单利索的法子。”
到时候,就算那个劳什子圈圈要算账,也只会找庞九和张县令,因为金家这会绝不敢透露账本被偷的事,金家父子一死,他们就更无法得知,自然就找不到武宁这边来。
“可、可是”路晓华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心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