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金州约莫百里路程,均州城中,一座处在临河的食肆堂前。
“小二哥,有劳把小道的马给喂些草料添些清水,再给小道上桌清淡的吃食。”一阵字正腔圆犹如玉石之音悠悠传来。
负责接待食客的跑堂小二被忽来的声音所吸引,倏然抬起头来。只见堂外立着一位身穿浅黄道袍,左手持着马缰,身背一柄三尺长剑,右手打着稽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颜色稍显普通,却又显得格外的恬静淡然,此子正是叶玄。
真是好一个志学少年,只是为何做了道士?店小二心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口上却迅速回应出声。
“好嘞客官,您先进屋,马放心交给小的安置,定不会让它委屈了。”
不到盏茶时间,落座在窗边的叶玄已经开始用着午食,不缓不燥,脸色甚是平静,心思却飘向了昨日。
想着昨天吴二带回来的消息让叶玄既感愤然又觉惊诧。原来三日前,告老的枢密直学士在离金州二十余里的官道上被劫杀,全家老小连同护卫四十三口无一生还,手段极狠,枢密直学士本人更是被枭首,真不知是何等深仇大怨。
此事影响极大,竟然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在官道上行此恶事,等勘验收尸等人回返金州,城内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金州知县和游击已然被吓得要死,这是要出大事啊。
要知道这位直学士来头可不小,不仅做过编修更执掌过兵事虎符,很多边境的防卫驻防等事宜都是出自枢密院的,出自这位徐大人之手,真不知道上头会有怎么的狂风暴雨。
正当此时,感到非同小可的吴二趁着月色来到了劫杀地点,仔细查探了一番,然收获寥寥,衙门的人肯定先一步把有用的物什全部带走封存了,此事无人敢行疏忽。
就当吴二准备放弃之时,在道旁的一块黝黑大石的侧面发现几个不大清晰的小字,仔细一看竟是用人血书写就而成的‘太平道’三个字,感到其中定有蹊跷的吴二,赶忙回来禀告。
‘太平道’三个字令叶玄遐想异常,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告老的学士,竟然遭到如此毒手,其中必有蹊跷。
这三字是指遗留下来的太平门人作的恶,还是指《太平道经》,亦或是其他缘由,一切不得而知。
太平道虽早已消亡,但对后世道教影响可谓甚深,很多经典、服饰、礼仪、持节、斋仪等都被后世道门继承,但其中的《太平道经》却残缺了,这对道门来讲真是个巨大的损失。
而自汉嫡传下来的太平道门人甚少,也无道场,然这些伙人虽以修道道人自居,却行亦邪亦正之事,也甚是难缠。
此事定然不会那么简单,深感麻烦的叶玄却想要弄个明白,其他缘由勿谈,单说这伙凶徒对于世间的危害就已经太大了,完全没有一点善念,定要为民除此一害,不能留下继续祸患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