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你们冷静,冷静。”流水继续喊,“我刚从提刑司衙门回来,范公事说茶叶里下了毒,什么毒到现在还没验出来。大家按常理想一想,哪个做生意的会往自己的东西里下毒。我们花家做了几十年的茶叶生意,在临安城商德如何,大家是知道的。我爹还时常捐银子修桥铺路---”
流水的话被一男子打断了,“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弟弟是被你家茶叶喝死的,你就说怎么赔偿吧!”
流水跳下来,轻盈落地,和颜悦色地对男子说:“原因没有查明之前,我们不能赔钱。我们也是受害者。”
男子指着花家的豪宅,用哭腔大声说:“你们花家财大气粗,能顶得过去。我弟弟一家子全靠他,他死了,他家的天都塌了,你们还不赔钱,真是没有天理。”说完男子捶胸顿足哭起来。
人群又开始骚动,纷纷谴责花家。这时大门开了,黄大永推着花盛开出来了。黄大永跑到阁楼跟花盛开说,流水站在大门顶上劝说来闹事的人。花盛开不放心,一定要让黄大永带他出来。
流水急了,把花盛开往里面推,“你出来干什么!大永,快把公子推进去。”
“既然出来了,怎么还回去呢。”男子喊,“你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我们就跟花公子谈谈。”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流水说的话,花盛开听见了,他同样说道:“我家娘子说的对,原因没有查明之前,我们不能赔钱。我们也是受害者。大家先回去吧,等提刑司查明原因,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少拿这套来糊弄我们!”另一男子跳出来,喊道,“今天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对,给个交代!给个交代!”众人边喊着边逼上来。
流水把花盛开往门里面推,“快,大永,你带公子进去。”
“我不能进去,我要陪着你。”花盛开抓住轮子。
“他们不赔钱,还要逃!”有人喊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情激昂,他们叫嚷着往大门里面冲。流水愤怒了,出狠手,每次出手就打晕一个。花盛开被挤倒,黄大永也被人流冲到了一边,自顾不暇。花盛开躺在地上被人踩踏。
“流水救我!”花盛开呼救。
流水打翻了几个人,捡起地上的棍子,用棍子横扫。被棍子打到的人摔出去,没有一个爬的起来的,躺在地上嗷嗷叫。流水不想把事情弄严重,扔了棍子,把花盛开拖离大门口,背起他就跑,脚底生风,跑到没有人的巷子里,把他放下,跑出巷子,一闪,人就在花家了。
来讨说法的人变成了暴民。花家的每间屋子里都有人在翻箱倒柜,看见什么值钱拿什么,拿了就跑。仆人们和他们打起来,黄大永被好几个人追着打,黄福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呻吟。
流水扶起他,“福伯,你怎么样?”
“疼,好疼。”
“我娘她们哪儿?”
“在---都在阁楼上。”
流水一闪,人到了阁楼下,阁楼上花美美在尖叫,花李氏和花佳仁在哭喊。流水纵身飞进窗户里,有一个男子对花美美动手动脚,花李氏和花佳仁被人推倒在地上,还有三四个人在书架上乱翻乱找。流水抓着那个调戏花美美男子的后衣领,一把给扔到门外,一拳一个直接将其他几个人打趴下。
“滚!”流水怒吼。
流水嫌弃他们走得慢,一人的屁股上再踢上一脚。
“舅妈。”花佳仁扑过去,抱住流水哭。
流水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花李氏抱着花美美哭,问:“流水啊,明镜那?”
“她去请临安府请救兵了。”
花李氏猛想起来,慌张道:“盛开那?”
“我已经把他背到安全的地方了。”
花李氏眼里含泪,真情流露,“流水多亏有了你,能有这样的儿媳妇,是我们花家几世修来的福。”
流水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娘是您虔诚,天天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您的。”
花明镜的救兵搬到了,士兵驱散了人群,抓了好多抢掠的人。领兵的军官命令士兵去抓那些带财物逃跑的人。花家也搞得乱七八糟,起飞狗跳,仆人忙着收拾。流水和黄大永一起去接花盛开。
花盛开被人踩踏的蓬头垢面,衣服上有很多污迹,神情焦急,引颈望着流水来接他。
“没事了,我们回家。”流水笑着说。
黄大永把花盛开抱到轮椅上。流水用手帕擦他脸上的污迹。他好像才想起来害怕似的,发抖说:“我真没有用。”
“叫你别出来就是不听。”流水温和地责备道。
“我忍不住啊,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在外面,面对险境。我知道我没有用,可是就是想出去。”花盛开鼻子一酸,几滴眼泪落下。
“傻瓜,大男人还哭鼻子。”流水用手帕把他眼泪擦掉,“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