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周的浑浑噩噩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元旦假期,这一周里,子鱼都没怎么和刘雨联系,因为刘雨说他很忙,子鱼打过几次电话到他们宿舍,但是刘雨都不在,说是排练去了,慢慢地,子鱼就自己承受着恐惧的煎熬。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当一个人习惯所有东西都自己抗下的时候,她会突然发现,其实生活会教会我们许多我们原来自认为自己不会做或者不能做的事情,就比如现在,子鱼自己煎熬了一周,决定要去医院检查,然后做手术,不能让这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上。
元旦假期来了,因为近邻着圣诞节,所以庆祝活动都从简了,基本上大家都为了有3天的假期而选择出去玩或者回家了。子鱼决定利用这三天去医院,她手里还拿着老乡公寓的钥匙,而且老乡也提前告诉她了,自己去外地看女朋友了,会在年后才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公寓可以让子鱼随便用。
元月一日,子鱼又起了个大早,她怕别人知道,就自己偷偷地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告诉自己的舍友,自己去外地同学学校玩了。她打开公寓门,面对着这个自己要独自面对的决定,突然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决绝。她穿上自己的红色大羽绒服,说他大,是因为这个羽绒服从头到脚把子鱼包裹在里边,加上帽子,只露出子鱼一张圆圆的小脸,子鱼把围巾包裹住自己。她从书上查了许多关于流产后要注意的事项,自己摘抄了一个笔记本。她坐车来到了市三院,因为她认识一个姐姐在这里上班,她不敢去校医院更不敢去小诊所,子鱼怕死,看到过一些关于黑医院流产出人命的报道,关于自己的生命,子鱼还是觉得很珍贵的,所以,她找到自己的这个远房表姐,告诉她自己要做流产,她表姐数落了她一顿,但是毕竟是这层关系,表姐带着她做了相关的检查,并且带她找到了他们科室的主任医生,他们主任看完子鱼的检查报告后说,“确定是怀孕了,首先考虑要不要这个孩子?”子鱼看向表姐,表姐赶忙说:“不要,想做掉。”医生看了看子鱼,停顿了一下说:“这是第一胎,不要有点儿可惜,现在只有四周妊娠,流产也很方便,不用做手术,一会儿开点药,回去当天或者第二天就可以终止妊娠了。”子鱼听完不用做手术,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表姐衣袖的手也慢慢放开了。子鱼跟着表姐拿了药,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且一再嘱咐注意避孕措施,免得以后再受罪,子鱼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点着头。从主任诊室出来,子鱼要告别表姐,不免被表姐一顿说,让自己爱惜身体,以后注意,当然表姐也骂了刘雨,说这个男人没良心,不负责任。子鱼没有说话,只是匆忙地告别了表姐。走到一楼大厅,子鱼觉得有人在看着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有几个到诊女孩,在对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个故意在说:现在这个社会,有些女孩子就是不知廉耻,上学不好好上学,勾三搭四地,搞大了肚子,连个陪同的都没有,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子鱼的眼泪慢慢地滑落下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学校,回到公寓,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趴在床上,任由泪水滑落,子鱼不敢想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想父母的期望,不刚想她和刘雨不确定的未来,所有的一切,突然让子鱼感到了绝望,她趴在床上,泪水已经湿了枕头,混混沉沉地,子鱼睡着了。
“咚,咚……”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昏睡的子鱼,她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开门,当打开门的那一刻,子鱼吓得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因为,刘雨就站在她面前,一脸的焦急。子鱼还没来得及反应,刘雨就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一边抚摸着子鱼的头,一边说:子鱼,你吓到我了,我演出完了就坐了动车干过来看你,结果他们告诉我你去别的学校了,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你能找谁去,就去找了你老乡,她告诉我说你这几天都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我当时心脏都快要吓出毛病了,我找了你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你,你浑浑噩噩,我都傻了,不敢叫你,一直跟着你到这里,我在楼下等了你一下午,也不见你出来,我害怕坏了,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子鱼听他说了一堆,眼泪早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这段时间所偶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集中爆发出来,子鱼“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刘雨就这么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子鱼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刘雨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子鱼把头转向了一边的书桌,刘雨看见了一摞的一员检查单,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看着,当看到检查结果那儿明确写着:“确认怀孕,4周妊娠”的时候,刘雨转头看向子鱼,子鱼不敢看他,脸转向了别处,刘雨放下这些单子,走过去慢慢地抱住了子鱼,“对不起,让你自己独自面对这些,我真不是东西,子鱼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会好好对你,以后用一辈子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