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姚语毕,八注心已经贴拢在元夷门上,顿时融入元夷门中,门上的红光与异响刹时平息,那第九注心在贴上去的前一刻,被魔尊郡渠挥落下界,魔尊与群姚的混沌之气同元,以自己的魔尊之身替了那最后一注心,与群姚的八注心一道,封印了元夷门。
红光消失的瞬间,魔尊郡渠的余声还回绕在三十三重天“保住她的一注心!”,那一声语毕,太乙神钟响起,司尘怀中的群姚,魂魄碎得,连神族魂飞魄散时要化成的翠玉之珠都化不成,勘勘地凭空消失了,仅留得红鸳佩在司尘手中。
司尘定在原处,耳畔回荡着群姚最后的那句话,泪滴在环佩上,喃喃地念着“世间美人如此之多,你却只得一个。”
太乙神钟余音散去时,司尘手中的红鸳佩,也随群姚一并,堪堪消失,不见踪影。
洪荒四十二万年,无相元君擅启血魂祭招来洪荒妖兽灭世天劫,群姚帝君以九注心元神为祭,舍身挡了灭世之劫,其中一注心被魔尊郡渠挡下,失落六界,司尘帝君寻遍六界而不得。
三十三重天外的神司簿上,仍有群姚帝君的名姓。若群姚的一注心陨灭,神司簿自会除名,归寂天雷响彻天庭,方是上神神陨。但名姓仍在,羽化时响起的,又是上神渡劫时才会响彻天地的太乙神钟,众位仙家皆寄希望于司尘帝君,盼着他早日找回群姚帝君的一注心。
但司尘帝君就这么上天下地寻了一万年,一注心杳无音讯。
三十三重天统共四位上神,兰芯上神挡女娲族灭族之劫而灰飞烟灭;因合帝君化为云烟仙帐护着兰芯上神的魂魄十四万年不得归;群姚帝君挡灭世之劫,仅余下落不明的一注心在世;如今在三十三重天上能见着的上神,只余司尘帝君了。然司尘帝君自群姚帝君羽化后,踪迹难寻。
这三十三重天,便如尘封般,自群姚帝君陨灭后,再无人踏足。
如此过了一万年,洪荒四十三万年,因合帝君化为云烟仙帐十四万年后,归化成形,回了三十三重天。
兰芯上神的魂魄已经修养成形,但仍未归来,因合帝君便开始在人间流连,日日饮酒作乐,不问六界事务。
又这般过了四万年,地锦由一条红尾蝮蛇飞升成了一名小小的地仙。那一日,天界震荡,归寂天雷响彻天地,三十三重天外的神司簿上,司战帝君群姚半隐的神光化作云烟,九重天悲号,两万年不曾现世的司尘帝君和在隐遁凡世万年的因合帝君站在神司簿前,看着群姚帝君在神思簿的神光隐去。
司战帝君群姚的一注心,在其羽化四万年后,最终灰飞烟灭,神族自此再无上神群姚。
地锦将她往日里听到的仙宫八卦拼凑成了一本仙界神族恩怨录,滔滔不绝的向群姚回溯着往事,只讲得自己口干舌燥,竟还没讲到自己飞升后又三千年,兰芯上神归来之事。
群姚只是靠在椅子上,嘴角抿着笑,静静地听着,神思惘然,也不言语。
地锦看不出群姚在思量些什么,不知是何事触动到了帝君,只得将声音逐渐压低,最后小声得自己都快听不见,如此,群姚终是回神,抬眼打趣地锦。
“我瞧着你修习倒不若对这些个闲言碎语上心。”
地锦心虚,低头不语。
“这天上的神仙大约是无聊得紧,嚼舌根倒是嚼得利索,这前尘往事本君都不大记得清,倒劳烦一干仙家惦记。”
地锦怯生生地抬头,好死不死补充了一句。
“其实仙家也不全然知晓得清楚的,司尘帝君去西天梵境那段,就无人知晓是为何。”
群姚听到此处,神色便冷了下来。
“本君都不知司尘回回入西天梵境,回回带一身伤归来是为何,惶论三十三重天外的仙家。”
地锦又懦懦地问“我听闻帝君当年是因挡天劫而羽化,但我现下能瞧见帝君,由此可见,帝君的一注心并未烟消云散,帝君可有什么法子能归化来?”
“本君于你无亲无故的,你何以盼着本君归化回来?“
“地锦仰慕帝君,六界若有帝君看顾,定更为安宁。”
“你若是知晓本君要如何才能归化回来,怕就不会再盼着本君归化了。本君,已无心归来。此遭是来提点你,莫要偷懒,天地还有大劫,不求你化解,但你也需足够强悍,才可保自身无虞。”
地锦听得有些恍惚,天地还有劫?当年的灭世之劫群姚帝君可是以九注心元神为祭,如今还有大劫,莫非,此番轮到了司尘帝君?
地锦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再抬头,哪里还有半点群姚帝君的身影。
但群姚叮嘱她的话她倒是记下了,这番是哪位上神挺身而出救六界于水火她不知,但听群姚帝君的意思,是她若不好好研习修行,大劫到时,她这小命都是要不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