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了开,露出一双略略有些狭长的杏眼。
在看到熟悉的床帐时,漆黑瞳孔里那份掩饰得极好的惊慌和迷惘才不动声色地散去。
“什么时辰了?”
绢娥伸出手,好让床上之人能扶着自己的手臂坐起身。
“辰时初刻了。”
本已借着扶持的力道坐起了大半的女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顿时手劲一松,身子一软,眼看就又要歪回舒适的床铺里去。
“太后~”
绢娥眼疾手快地扶住女子的肩膀,哭笑不得地劝说着。
“时辰也不早了,您该起了。”
绢娥曾经为自己试毒而坏了身子,如今看着虽然大好,却也不过只是绣花做的枕头,中看不中用,女子又怎敢真将自己所有的份量压在对方纤细的手臂上,了不得也只能自己撑着床板,然后抬着一双满是哀怨之情的杏眼,朝对方瞧过去。
“今日不是不必上朝么,何不让哀家多歇歇?”
“即使不必上朝,您也总该用膳的啊,若是损了凤体,陛下又会急的哭鼻子了。”
听到如此僭越的言语,捧着洗漱用具的宫女们纷纷低下头去,只是隐藏在阴影中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艳羡的神色。
放眼整个后宫,除了太后,怕也只有绢娥敢用‘哭鼻子’这三个字,去形容小皇帝的言行了。
只是这件事,连小皇帝都是默许的,甚至对娟娥这种僭越所表达的亲近之意,小皇帝还会感到无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