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金林的话,方锦龙略一思忖,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让方金林坐了下来,方锦龙又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这眼下,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员外,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金林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丁成功这小子,看来还真是不简单。想对付他,还得从长计议啊。”
“可是,我已经收了吴道台的三千两银票,给人家打了包票了。”
方锦龙不由得着急起来:“眼看着李来亨的火器营就要成了气候,对兴山县榆林府的攻势就在眼前!吴道台又是个急性子,这个事儿拖得久了,没有成效。我只怕他会着急上火!”
“这您不用担心,员外。”方金林微笑着说道:“你想想,除了员外您,还有谁能得到李来亨的信任?还有谁有条件打探到丁成功的货源渠道?”
“是啊,除了我,别人可帮不了他这个忙!”
方锦龙顿时眉头一展,爽朗的笑道:“金林啊,你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你可真不愧是我的智囊!”
方金林跟那张胖脸上马上浮现出了谦虚的笑容:“员外,您谬赞了!我可实在是不敢当啊!”
“你就是我的智囊。没什么不敢当的!”
方锦龙拍了拍方金林的肩膀,随即问道:“虽说这个事儿我们不用着急,可也不能一直拖下去。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方金林沉吟了片刻,就沉声说道:“员外,我看咱这第一步,就是要重新取得李来亨的信任,想办法在这茅麓山,安稳的呆下去!”
方锦龙点了点头,问道:“那具体该怎么办?”
“明天,咱们就给茅麓山供应一批盐巴,粮食,草料,布匹之类的物资。”
方金林说道:“接下来几天,咱们还要陆续给他提供这些物资!”
“你说什么?咱们接着给他李来亨提供物资?”
方锦龙顿时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方金林:“金林,你不是在说笑吧?我们兴山方家,现在已经完全投靠了大清,我方锦龙,已经是大清的朝廷命官,堂堂七品!怎么能再脚踏两只船,去资助茅麓山的那些反贼呢?”
“员外,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开玩笑?”
方金林一脸正色的说道:“可是不这样办,我们又如何能得到李来亨的信任?李来亨此人,个性狷介。性格耿直。咱们上次没有给按计划他提供物资,就已经让他对我们失望了。再不给他继续提供物资,只怕会彻底失去他的信任!”
“也好,为了大计,只好先暂时与这反贼虚与委蛇几日!”
略微想了想,方锦龙就答应下来。随即又方金林道:“那打探丁成功这小子的底细,又该从何入手?”
“这个简单。”方金林笑道:“他这个人的本事,可是不小。能提供大批物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精通火器!”
方锦龙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如此。如果不是他搞出了新式火药,仅凭着能供应紧缺物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不会被这么多人在意!”
“员外高见!”方金林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道:“我也听说了,丁成功这小子这次要住在辎重营,就是为了和那些工匠们切磋技艺。言下之意,就是要和工匠们制出新式火器。
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弄来新式火器的制造方法,献给官府,就是大功一件!”
“这主意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方锦龙稍微想了想,就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下去,明天一早,就把盐巴、粮食、草料、布匹这些东西送一批给李来亨。再挑几个精明强干的人,紧紧的盯着丁成功!”
丁成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出卖给了满清官府。此时的他,睡的正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睡了个好觉的丁成功就早早起身,来到了辎重营的火气作坊门口。
离着门口还有段距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丁先生,您起来的这么早啊?”火器营作坊的负责人。是张龙飞的副手胡郁。和丁成功见过几面。
看到丁成功来了,忙微笑着招呼道:“一大早就亲自来我们火器工坊,真是有失远迎。还请先生恕罪!”
“胡千总,您客气了!”丁成功忙微笑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在咱们工坊随便看看,和公交师傅们切磋切磋!”
“那可真是太好了!”听说丁成功要和工匠们切磋技艺,胡郁顿时心头一热。
他可是亲眼看着,丁成功带着工匠们制出了新式的颗粒化火药,让火药的威力一下子就增加了好几倍!
在他心里,早就把丁成功当成了精通火器技术的专家级人才!
这样的人才,肯屈尊到火器工坊,指点工匠们改进技术,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
“丁先生,您请随我来!”胡郁马上就热情的说道:“国公爷已经下令要加强火器的生产,这不,鸡叫三遍,工匠们就要上工,生产火器了。”
就在胡郁的带领下,丁成功走进了火器作坊。
作坊的规模并不大,占地不过五六百个平方米。衣着寒酸的工匠们,在火热的火炉旁,光着上身,汗流浃背的抡着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