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走过来的时候,他儿子肿胀着脸正好回来,从人群中钻进来来的一刻。
李肃义还以为他家出事了,其实真是出事了。
然后他看到了王君可对他爹做的那一刻,是他人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刻。
他发现他曾经的猪朋狗友,现在的对头,一记耳光抽在他爹肥肥的黑脸上,肥肥的肉在颤栗着跳舞。
声音噼啪清脆,估计三条街都听到了。
“贤,王犊子,你敢打老子?”李蒙确实有点懵了,一边脸被抽得火辣辣的痛,另一半是凉凉的。
“还敢还嘴骂人?”
另一边被抽得更响,一颗金黄色假牙飞了出去。
天啊!李掌柜都被收拾了,王君可真够狠的,这两下让围观者侧目,心中震惊。
李蒙是有大背景的,王君可都敢收拾?无形中也有一种痛快。
谁被收拾都是一种快乐,最好两败俱伤。
李蒙真是怒了,他喊道,“给我打!”
就见面前一晃,那张他儿子签字画押的纸张震住了他,突然又被收回,王府侍卫也拔剑而来。
他赶紧制止,摸着红肿的肥脸,“给我打赏。”
王君可不做声,他正看着李肃义那张扭曲的面孔。
“我的贤侄哎,你就饶了我吧,我就肃义这么一个儿子,你开口说,要多少?”
“我说了,我们有交往,但是交情不深,卖给你就是十倍,每张万钱,张就是万钱,有点重,我扛不动,换成金子,银子的,我不拒绝。”王君可低着头摩挲着手指。
“爹!”李肃义扑了过来。
被他爹踹了一脚,“都怪你这王犊子,给老子惹祸。”
李蒙突然又很心疼,儿子看样子去宰相府也被打了,鼻梁塌了,鼻孔都是血污。
他又羞又怒,又恨儿子不争气,但还得忍着,人家是王府的小舅子,他的靠山再硬,也不会去跟王府对抗。
两金被恭恭敬敬送到王君可的手上。
王君可捏住,还用牙齿咬了一下,“老叔,不是不相信你啊,我真怕是假的。”
他又看了一眼李肃义,“嘿呦!这不是我的好兄弟嘛,怎么一会没见,脸上又挂彩了,被谁欺负的?跟兄弟说,兄弟给你做主。”
接着很友好地搂住李肃义的肩膀,他低声说,“看看,你爹就是因为太豪横,我实在忍不住,轻轻地摸了他一下,还是看着你的面子上,要是其他不长眼的——”
王君可犀利的眼神突然扫视围观者,吓得那些没买单的商家赶紧跑了回去。
“本公子会打断他们的腿,来,给哥笑一个。”
王君可拍拍他的脸,然后捏了捏,“怎么比哭还难看,你真是你爹生的,没劲。”
李肃义死的心都有,他去李林甫家,干爷爷不仅没有安慰他,还甩了他几个耳光,踢了他一脚,正中鼻梁。他实在搞不懂干爷爷怎么打他,只听李林甫说,“你个龟孙,为了帮你,老夫差点被你害死!”
他丢了魂一样的回来,又撞见老爹被王君可打,他父子俩都被人打了,这是什么天理啊?
他眼睛一黑,天旋地转,栽倒在地。
“我的儿?你怎么了?”
看这个伤势,身体和心灵都遭受摧残,得躺个把月,李蒙心疼的被人挖走心肝一样。
王君可他们已经走了。
市丞带着几个吏员假装刚跑过来。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你看看,你看看,还有人胆敢欺凌李员外,人怎么跑了,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
市丞心里高兴,你李老板也有今日,苍天啊大地啊,感谢王君可给我出了一口气,他冷嘲热讽一番,带着几个吏员走了。
李蒙的眼神射出狠毒的目光,看着王君可离去的方向,心里发着毒誓。
“小舅爷,你真是高,现在还有哪家商家不敢买保单的,就收拾他。”
“搞定东市,那就轮到西市,咱们跟着小舅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徐冰和马贲一伙经过此事,对王君可的敬仰又多了一份,绝对是高山不可仰望,海水不可瓢舀。
“小舅子这手真高,人家是杀鸡骇猴,他是杀猴骇鸡,果然是非常手段,佩服佩服!”
“我也没想到那张口供的厉害,原来是用在这里,小舅爷真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两人的吹捧让王君可飘飘然,太舒服了,天天有人捧着。
“你们身上的钱袋重不重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
“你们不累,我以后累,那么多钱,我怎么扛得动?”
这些话让王府卫士差点跌倒,还有嫌钱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