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星并没有离开历阳,此时他正在那个小店后院想着心事。
这位樊师叔勇武非凡,又是个认死理的主,没有确切的证据应该绝无回头的可能,而自己在这里做任何事都绕不开他,看来还得等待师叔的消息。
再有就是这些黑衣人,明摆着已经成了显眼的目标,屡遭袭扰,却仍旧扛在这里,一定有着不得已的因由。冯正星觉得,自己还是观察一段时间为好,好在这个店面还没有引起怀疑。不过接下来要加倍小心,这伙人精得很,再有粗心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
隔了两日,前面的线人来报,见到了一个乞食的老者,甚是怪异。
线人讲,这人不尴不尬的,就在自己的小店前,已经盘恒了大半个时辰。
冯正星来到店面侧门内,那人刚好就在眼前,此时,他正捧着一块什么吃食慢慢地啃嚼着。
这是一个极邋遢的老者,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线人所谓的奇怪是指他不经意间似乎在留意着斜对面那个宅院。
这又是什么人?冯正星不禁好奇起来。
约莫两炷香的时候,那老者伸着懒腰站了起来,那样子便如百无聊赖一般,手中的残物随手一丢,望着街头懒散地去了。
冯正星陡然见到,那宅院中正巧出来一人,正是那个“满面凶光”。
原来如此!他瞬间明白了。
此时已近傍晚。那老者漫不经心的走进了一条胡同,随后而至的“满面凶光”也接踵跟了进去。
冯正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知道这条胡同只有前后两个出口,盯住了就走不了那人。
不出所料,“满面凶光”似乎只是经过,与那老年乞者擦肩时略有动作,便直直地出了胡同扬长而去。
天渐渐黑时,那老者出来了。冯正星仔细端详这人,竟觉得有些面善,可一时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当那人绕过一路人时,竟顺势用手肘比划了一下,看着那有些微颤的走路姿势,一个名字瞬间在脑海中蹦了出来:“藩鼠”刘瞿!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竟在此地不期而遇!亦恨亦喜,冯正星觉得,机会又来了。
刘瞿在前面谨慎地走着,全身都带着警觉。他这人一向如此,天生的鼠辈,也正因如此,江湖中只闻其名,却难识其人。
刘瞿虽谨慎,但他却没想到,一条黑影正在他前面照着他。
冯正星担心他们还有后招,便沿着另一条街抢到刘瞿前面,刘瞿拐弯,他便提前调整路径,始终在前面若即若离的飘着。
刘瞿这种人最是狡黠不过,只三四里路他竟连耍花招,忽而潜行,忽而疾奔,穿街过巷,真如泥鳅般奸猾。
郊外一座破败的庙宇前,刘瞿再次探视四周,确无异样,便闪身进入庙门。
神龛后是一堆杂草,他摸索了几下,一道暗门打开了。他伸了一下腰,正要猫腰进洞,一缕强劲的指锋抵近后颈,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哼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
刘瞿醒了。油灯下,一个陌生的面孔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猛然提气,怎奈全身瘫软,竟丝毫动弹不得,他顿时泄了气,自己这是着了道了。
冯正星看着刘瞿:“你是谁,为何躲在这里?”
刘瞿翻翻眼睛:“尊驾又是何人,我们可有仇隙?”
掂了掂手中的短刀,冯正星笑道:“是我在问你!”
“我叫王林,就是个讨饭的,如何会招惹别人?”
冯正星暗道,看来还得试试武震叔叔的招法,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探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药丸,一只手扼住刘瞿的喉咙,单指轻弹,药丸瞬间射入刘瞿口中。刘瞿喉咙被扼住,难以自制,药丸自动落入腹中。
刘瞿眼泪都憋出来了:“你……你给我……给我吃的什么?”
冯正星依然笑吟吟的:“毒药,不过暂时不会死,就看你是否说实话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若骗你天打五雷轰!”说完刘瞿竟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冯正星笑吟吟地伸出一指,戳在刘瞿手臂的麻穴上:“我最近习练一种‘弹筋’手法,尚未施展过,反正你也快要死了,手轻手重您多担待!”
刘瞿瞬间睁开了眼睛:“你我有何冤仇,为何如此逼我?”
“确实有仇,且仇深似海。不过,你还不是主谋,如果你说些有用的,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你想知道什么?”
“从你姓甚名谁说起,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