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因为刚刚《来生》的渲染，此时的她思如泉涌，就在从后台走到舞台中央的三十几秒钟，一首完整的歌词已经在脑海中形成。

接下来就是唱功。妈呀，她忘了自己那要命的唱功了。

怎么办？是照原计划跳舞，然后被九号扣一百积分，还是昧着良心用她的夺命嗓音演绎一次夜半惊魂？

“发什么呆呢？”司南风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两个人站在舞台的正中，时间只剩下十几秒钟，已经容不得她多想。

“司南风，对不起。”她的声音差不多只有自己能听见。但，司南风听见了。

他一眼掠过白芬芳，整了整那套笔直的白色西服，坐到了刚琴前边，手指放到钢琴键上，随时会开始美妙的弹奏。在开时弹之前，他又回头望了一眼白芬芳。

白芬芳在现场几千观众和司南风的目光中，走到主持人身边，接过了话筒。

观众没有异样，他们并不知道这不是安排好的节目。

而知道内情的司南风、主持人以及杜恒全都变得不知所措。

她这是打算来一个即兴演唱？

白芬芳拿着话筒重新走到舞台正中，向观众们再次鞠躬。对不起，如果有选择，我一定不会这样做。

今天的白芬芳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长裙，加上精致的妆容，衬得她格外美。

现场寂静一片。

白芬芳鼓足了勇气，朝司南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司南风不解，但还是按下了琴键。悠远绵长的音符自他指尖下流出，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

白芬芳沉醉了，她仿佛感受到了真的有一个人，自自己的心尖走过，什么也没带走，却留下了一生无法抹去的影子。

她不忍心去打碎这美好的乐章。

现场每个人都陶醉了，似乎连该随着乐章起舞的她也是如此。

她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她本就该这样站着一样。

司南风余光扫到，微微一皱眉，他来不及想什么，此时只能继续演奏下去。

“你一点一点地走来，像开在春天的花朵。从不觉得你会离开我，以为你的心总跟随着……”

白芬芳鼓足了勇气，死就死吧。

一开口，她惊呆了。她的声音……似乎……很好听？

这是怎么回事？

司南风也是微微一怔，她在唱歌？这词她自己写的？她一开始就不打算跳舞？她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你一点一点地离开，像掠过心尖的轻风。早注定你一定会离开我，因为你的心里本没我……”

司南风的琴渐入佳境。

白芬芳的歌也是如此。

强强联合，勾纵出一幅凄美的画卷，连站在台边的主持人都惊呆了，忘了在曲毕之后，该上前来主持。

白芬芳成功了，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她还活着。观众没有朝她丢矿泉水瓶，而是抱之以热烈的掌声。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

一个已经被吓得半死，再来一个她还能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