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对话侧夫人:“侧夫人撒气也撒够了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大概是因为我管紧了库房,才来找我的吧?其实,我那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侯府着想,另一方面也是想帮您分担一些事务,你怎么能不知好人心,生这么大的气呢?”
颜佩卿一脸悠闲,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显得侧夫人有些滑稽了。
撒泼耍浑这一套,可谓是侧夫人横行侯府的法宝,偏偏今日在颜佩卿这里失灵了。
骂人家人家不在意,打人家又够不着,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的侧夫人最终只能低声咒骂了几句,带着一干子下人愤愤地走了。
侧夫人受了气,自然是要撒出去的。
据说,那日她一回到自家院里,就用鞭子猛抽手下的婆子丫头,个个都给打的头破血流,脸肿的像馒头。
颜佩卿则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同晚月一起做正事。
库存已经整顿得告一段落,她们又开始清点人事和封地等等。
二人经常忙活到明月高悬才合眼,第二天公鸡一打鸣就又起来了。
颜佩卿熬着不睡觉,连着好几天晚上,往往是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晚月看着她这么拼命,打心眼里心疼,甚至忍不住抱怨起来:“在颜府的时候,小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罪?为了姑爷,小姐真的是付出了太多了。”
这种时候,颜佩卿必然会借机教导她:“我既然嫁到了褚家,这里就是我的家,况且七公子和大夫人都委以我重任,我又岂能辜负了他们。”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晚月你记住,侯府繁荣,才有我们的好日子,侯府若是倒下了,我们都会被砸死。侯府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颜佩卿对侯府的一腔赤诚,彻底将晚月感染了。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陪着小姐把这场战斗进行到底。
这一晚,晚月忙完了一天的事情,正在院子里休息。
那个叫李兴的男工也没有回去,正在处理院子里侧夫人留下的狼藉。
他正在一点一点清理院子中的碎瓷片,而且还找了新的花盆,将蔫在地上的花草重新种了进去。晚月托着腮,看着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劳作。
好不容易收拾的差不多了,李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正好看见了盯着他的晚月。
脸上浮现一片绯红,他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了。
他正准备去睡,晚月从身后叫住了他。
“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李兴脚步猛的一顿,差点摔倒在地上。
晚月指了指屋檐上的蜘蛛网,面无表情:“太高了,我够不到。”
李兴听到了以后,释怀地笑了出声:“这个容易。”
三下五除二地把蜘蛛网去了,李兴拍了拍手,利索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在迈出院子的门的前一秒,他还是那样憨厚朴实的样子,可一出门,就变得面如冰霜,快步疾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晚月将他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
不过,她没有前去尾随。
因为颜佩卿曾经嘱咐过,时机未到,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