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着跟来鹰城的夏歆瑜也有些无奈,她也知道凌文修是放心不下她,却发现一路走来她自己像是变成了累赘。否则凌文修自己出来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白日忙了一整天,晚上还彻夜未眠,雇佣马车亲自驾车什么的,更不会花费这么多的时间。
这些举止越发显现他可能是真的喜欢自己,而如今的她,在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中,似乎也不在不相信他的喜欢。不知不觉间,夏歆瑜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天枰在渐渐往留在他身边的方向倾倒。
鹰城的正五品上州司马龚骁满,凌文修也是已经在平城之事还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时,就早早派人调查过他,在他毫无防备时就对他知晓颇深。这次直奔鹰城,已经是手握各种龚骁满的贪污证据。
一到鹰城,凌文修就带着夏歆瑜连夜来到了龚骁满的府邸,此时的他已经将妆容卸去,露出原本冷峻无情的面容。
门口看守的侍卫一见凌文修的样子,就有些战栗的询问着,“这位贵客是有何事吗?”
“和你家大人说,南安王来拜访他。”凌文修仍旧冷着脸,交代着。
这仪容气势,加上那句南安王,顿时让看守的侍卫大吃一惊,不敢怠慢的让旁边的人看守着,自己赶忙跑去里面传话。
“南安王?您怎么来下官这里了,王爷不是该在平城吗?”龚骁满一边满面堆笑客套着,一边装作不解的反问道。
见没有回复,行动上还是不敢怠慢的将凌文修两人引进了府里。虽然龚骁满只是个地方上的五品官员,可是也进凌安城述职过,所以是见过凌文修,知晓他身份的。
凌文修并不急着回复他,而是等龚骁满把他们带到前厅,没有了其他人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些东西,丢在了龚骁满面前的桌子上。
“这,这是什么?”龚骁满疑惑的打开看了看,眼含惊惧,还妄图假装看不懂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是看到凌文修骇人的眼神,知道是瞒不过去。
他只能战战兢兢的开始向凌文修求饶,“王爷,还请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啊,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下官一定什么都听您的。”
实际上,凌文修却并不急着让这龚骁满跌落谷底,他只是拿着那些证据逼着龚骁满老老实实把赈灾银原原本本交给他,不够的让他补回来。“赈灾银如数拿出,本王就先放过你。”
龚骁满那张满脸横肉,显示过得不错的脸上,立时褶皱遍布,他似乎很是苦恼,“王爷,实话实说,历来这赈灾款都是层层剥削,到下官这,只剩余一半不到了。下官实在是拿不出这赈灾银给您啊,王爷可否通融下,下官愿意再自己贴补上两成,但求王爷放过。”
经历层层剥削,这赈灾银到这鹰城其实已经只有一半不到,这情况凌文修自是早已料到。“本王只接受银子或者等额的粮食,给你一天的时间。”说完就带着夏歆瑜离开了。
这边凌文修让龚骁满准备同等价值的粮食算作补回银两,走得果决,说得也不容拒绝。他只能去压榨手下曾贿赂他的粮商,拼拼凑凑,总算是在最后时刻老实交出一切。
“王爷,他的罪证怎么会这么好找呢?”走出龚府后,夏歆瑜有些不解的问凌文修,若是罪证随随便便就能找到,那很多官员都只能任人宰割,哪里还敢贪成这样。
“这是他们的地方,本王又是在事情没落到我头上时就派人来调查,他们心太放松,自然罪证就没藏那么好,更何苦这些人是有不一般身份的人罩着的。这罪证也是杜伟投其所好,找到了他的弱点进了他府邸,自是手到擒来。”
凌文修耐心的解释着,“再有,本来这些罪证并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他们,毕竟只是些物证,如果我的皇兄插手进来,事情可没这么简单,毕竟他们还算是地头蛇。”
夏歆瑜不解,“那如今这贪官这么怕是为何?”
“他还有瞒着他上头的人所做的事情,自是要忌惮万分,再者,我也只是让他把赈灾银交出来而不是让他人头落地。”
果然贪官无处不在,就是没想到这贪官还敢背着自己主子胡作非为,夏歆瑜不无感慨。没有将这贪官逼的狗急跳墙,又觉得凌文修这思虑当真是滴水不漏,平城的安排她也是略知一二,自然是对凌文修的料事如神佩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