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因着父亲,向来对匈奴很是关注,如今在建康城出现了不少云州人,他自然要引起警惕。
所以他思索再三之后,将身边最得力的下属徐临派去了云州,让他探察一番最近云州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徐临领命而去后,徐霁也稍稍放下一点儿心,专心筹备几个月之后与萧昀漱的婚礼。
谢府。
西院。
李婵儿自上元节过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寻着一个最好的时机,将那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给谢育,只是李氏虽然看上去很是与自己亲近,却从不让自己接近东院。
这些时日,她一直跟在李氏身边,她终于明白李氏只是不想自己与萧明漪亲近。
李氏满意于萧明漪的高贵出身,却又不满于她的一身傲骨,李氏最想要的,便是一个听话的儿媳。
李氏本就觉得自己似乎是矮了萧明漪一头,所以李氏不愿意这个家里有其他的人还站在萧明漪身边。
这可苦了一心想要接近谢育的李婵儿。
东院与西院本就是全然分开的两个院落,中间只连接着个用来用膳的正堂,平日里如果不是故意前往,两院之人就完全没有能碰面的机会。
李婵儿想了很多种接近东院的方法,但最终都因着害怕被李氏察觉而作罢。
但这日,她却有了个机会。
初春时节,是最容易着凉的时候,李氏就是因着忽然减了衣裳染了风寒,谢胥因常同母亲一处,所以也被传染了。
李氏一瞧,这还得了,赶紧催着厨房做了玉屏汤,送给儿子喝,避免叫他也被感染。
李氏一日未好,谢育的玉屏汤就一日不能停。
谢家本就没什么仆役,仅有的几个仆人还基本上都是当初李氏在丰州的邻居,来建康城投奔她的。所有的事儿都集中叫几个人干,常常忙不开,这下又多了个活儿,仆人们纷纷都有了怨言。
厨房的杜婶子,怨言尤其大,因着这事儿最增加的是她的麻烦。大娘子分明是有着仆役的,但就因着老夫人逞强,不要大娘子家的仆役做事,所以大娘子大部分的仆役都住在外头,身边就只留着几个贴身伺候的。
人多了,活多了,可是可用的仆人并未多,大娘子贴身伺候的婢子又不可能来做这样的粗活,所以谢家的老人们简直累的要命。
老夫人又不肯将中馈交给大娘子,后宅乱的简直没眼看。
现下又要日日熬着玉屏汤,又要管一大家子的饭食,杜婶子简直都想不干了。
李婵儿正是趁着这样的时机,混入了厨房。
“杜婶子,给表哥的玉屏汤熬好了么?”
“没熬好没熬好,这早膳完了做午膳,午膳完了做晚膳的,一大家子都指望着这一口饭,就我这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我……”
杜婶子唠唠叨叨,结果一回头发现竟然是李婵儿,忽然就收了声。方才很是泼辣的一个妇人,现下只唯唯诺诺道:“表……表小姐……”
杜婶子能不怕么,自己方才那一席话,全是对谢家的不满。这表小姐又是老夫人的娘家人,若是她去同老夫人告上一状,自己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害,自己方才怎么就只听到个玉屏汤呢,自己怎么就没听到表小姐说的那句表哥呢,自己怎么就没听出那是表小姐的声音呢?
“杜婶子,表哥是咱们谢家的支柱,他的玉屏汤可万万不能大意呢。”
“是,是。”杜婶子只能诺诺应道,她现在只怕表小姐与老夫人告上一状。
“也是后宅事务繁多,姑母没法子顾及厨房的事儿,杜婶子的辛苦,我都是晓得的。”李婵儿装作很体贴杜婶子的样子。
“不敢,不敢,都是奴婢该做的。”杜婶子心里头打着鼓,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婵儿终于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有心想帮姑母分忧,却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表哥须饮这玉屏汤,杜婶子又忙不过来,不如杜婶子教教我如何做这玉屏汤,日后便由我来做?”
“哎哟,这可使不得。表小姐是贵人,怎么能做这等粗活。”杜婶子吓了一跳,这表小姐不但没要去告发自己,反而还要来帮着自己做玉屏汤,这她那里敢应下。
“我算什么贵人呀,咱们家是个什么出身,杜婶子你也是知道的,做个玉屏汤哪儿算什么粗活。我可比不得表嫂,那是真正的贵人呢。我如今在谢家寄住,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报答姑母表哥,现下有了机会,还希望杜婶子能与我行个方便。”
杜婶子有什么好拒绝的?她现在有个这样的把柄在李婵儿手中,李婵儿要做的事又减了自己的负担,她自然万般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