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雷九的声音，他大概是在对教授说话。方雨横的视野有一些模糊，看不清雷九和教授的位置。

“你需要多久？”

教授的声音响起，中间夹杂着枪声。女孩一边开枪，一边不紧不慢地问到。

“……最多十五秒，可以吗？”

迟疑了一会儿，雷九回答到。

“不可以！

……你来帮我争取时间吧，给我十秒就够了。”

女孩的声音冰冷，似乎怒火暗藏。

雷九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先收了枪，把双枪聚成一团，还原成常态下的书本。

紧接着，方雨横就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而雷九与触须纠缠的金铁之音，则越响越密。

哗啦啦！

纸张拍打纸张，却拍打出了洪钟般的巨响，甚至还隐约扇起了微风。

但，方雨横很快就意识到，这并非是书页扇起的微风，他对以太的敏感知觉告诉他，这些微风，实际上是以太鼓动汇集，从而掀起的气流波动！

以太本是无形之物。

然而，教授引发的以太漩涡，却越过概念层次，直接干涉了现实中的现象！

她究竟要做什么？

方雨横努力抬起头，眼前却依然十分模糊，大脑缺氧带来的后遗症，使得他眼前重影阵阵。他不断睁大眼睛，却仍然是徒劳无功，这时，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雷九的身影依然停留在视野中，但这一次，不再是他的飞奔跳跃，而是他悠扬而有节奏的呼吸。

方雨横犹豫了一下，再次激活了【超限爆发】，但这一次，他把超限的部位，仅仅控制在了胸腔、肺部和咽喉的肌肉上。说到底，毕竟这个能力的本质，是通过支配身体，来实现爆发的。

所以，只要有限度地使用它，虽然无法大幅度地增强体能，但局部的模拟，却还是可以做到的。

随着【超限爆发】的激活，方雨横的呼吸节奏，也开始改变，并向着雷九特异的呼吸之法靠拢。神奇的是，随着韵律的微妙改变，喉间的气息竟散发出了一种波动。

气息之波与以太遥相呼应，方雨横便放任以太，随气息之波的波纹疾走。

以太流转，一种陌生的力量出现在气息中，并随着方雨横的呼吸，附着在氧气中，进入了循环系统中，又在循环系统向组织供养时，进入了肌肉与器官之中。

但，力量刚刚出现没多久，以太之流便忽然停滞，仿佛卡车撞在了限高杠上似地，波纹疾走也随之停摆。

方雨横胸腹一闷，好险没一口血喷出，他聚集起不多的陌生力量，汇集向双眼。

噼啦！

淡淡的电光，在方雨横眸子里一闪而过，激战中的雷九眉头一皱，疑惑地回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随着电光一闪，方雨横眼前骤然一明。

他循着以太之风，看向教授的方向：此刻，神秘的书本悬浮在教授身前，仿佛无穷尽的以太不断流进其中，每多流进一丝，书本就自动翻开一页。

随着书页不断翻动，教授似乎也在不断逼近，储存在书中的某物。

而它究竟是什么，方雨横并不好奇。

因为，在教授身后，已有一个虚影，在不断成形，方雨横抬眼望去，那赫然是……

一辆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