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对谢家倒没特别感觉,转而问起颜颖的伤。
“没什么大碍,就是皮肉受苦,养几天就没事。”
说起自己这调皮的小儿,陈氏无奈地摇头,“吃点苦头也好,省得这小子老不安分,自己主动请缨说去接鸢儿回城,结果自己跑上山弄一身伤回来,真是不像话!”
她生的两个儿子,性子是天差地别。
长子少年老成,沉稳自持,打小就没让她操过什么心,而这小儿子则调皮捣蛋,玩心不散,没少给她惹出事来。
辛鸢垂眸。
难怪表哥什么也不让她母亲说明,原来是准备把事情都自己揽上身了啊。
她悄悄在心底松了口气。
虽然这事多少有些亏欠自家表哥,但这也是最好的解释办法了。
母亲本就对辛烨诸多意见挑剔,要是知道辛烨还袭击了表哥,难保她不会再做些什么来。
心思转了转,她将目光放平,这时却见母亲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辛鸢一下子泄了气。
看来,还真的是什么都别想瞒过母亲大人的眼睛。
颜氏看了眼整个人蔫掉的女儿,话中有话地对自家嫂子道:“现下的孩子确实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可不是嘛。”
陈氏没明了小姑子话中深意,只是继续感慨道。
辛鸢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下人的来传话说外祖回来了,她立马从位置上站起来,“外祖回来啦,我先出去迎他。”
说着,也没等众人的反应,脚下生风就往门外跑去。
“阿姐等我,我也要去。”辛尧这小跟屁虫见状立即喊着一块。
陈氏见了笑道:“不怪爹最疼鸢儿,瞧,还是鸢儿最亲最可人,不像咱家那几个小子看见爹他老人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绕路跑。”
老爷子一生自律,即使上了岁数也依然严格要求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未有一日懈怠。
而对于儿孙,他亦是严格要求。可贪玩爱闹是孩子们的天性,面对威厉的祖父,他们难免又敬又怕。
颜氏听了陈氏的话,但笑不语。
得,还是别破坏大嫂心中美好的想法吧。
……
“您悠着点走,当心脚下。”
看着前头走得虎虎生风的颜先志,老管家跟在后头着急地直喊。
“当心什么,当我没用到自己家走路还能摔倒不成?简直笑话!”颜先志不耐地应道,脚下的动作没见慢半分。
别看他即将六十有六,满头银丝,额头眼角都长着皱纹,但他仍然依旧是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硬朗而矍铄。
老管家连忙拍马道:“老奴当然不敢有这个意思,老太爷您威武盖世,跨马横刀尚不在话下,何况这区区小道。只是……”
“好了,没有只是。”颜先志只捡自己喜欢听的听,其他的懒得去管。
老管家无奈,“老太爷,太医说的话您也得听啊……”
老爷子这几年身子是好了不少,但伤病发作偶尔也是说来就来,先前就有一次不慎摔倒跌伤在床上躺了半月。
这事把所有人都吓够呛,唯独老爷子自己选择性忘记,总不当一回事。
颜先志不服气,“太医太医,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不比太医清楚吗?”
老管家苦笑,“老太爷,您这让老奴怎么说……”
这分明是胡搅蛮缠嘛。
“那就别说,留口气暖暖肚子。”
说着,颜先志大步跨过月亮门。
“外祖!”辛鸢一见外祖的身影出现在门里,立即兴奋地喊道,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