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不去吗……呜呜呜……”
“如果你的老师出了一道难题,班里两个同学都来抄你的作业,而你只有一份正确答案……没有抄到的那个同学,是不是就得挨批评?”
“呜……我自己抄……谁都不给!”
“那老师要咋办……”
……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望见青灰色的洞顶,动了动胳膊想坐起来,立刻疼得一个颤栗,我闷哼一声,冷汗就下来了。
“好了,醒了就死不了了。”耳边传来脚步声和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我侧了侧脑袋,看到白马和疯子都在,疯子把我扶起来想让我靠着石壁,我摆了摆手,按着他的胳膊强撑着站了起来,眼睛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明显这里是一个石洞,两侧石缝里栽着粗壮密集的冰柱,四周石壁和洞顶结满了厚重的霜花,根根冰柱倒悬着,从上面“滴滴答答”淌着冰水,溅起水花。
“这儿?那河最后就流向这儿。”疯子说,“这里是地下水磨岩冰洞,那河从地下把河冰送上去,然后又消失在地表,河水四散流入山体的湖泊水潭里。咱仨就是顺着浮冰到下游最后被冲到这里的。”
我点点头,擦了一把快滴到眼睛里的汗,“哦。所以这就是你在火车上说的那个‘冰洞’?”
这里的岩石就好像是被雕琢打磨过似的,岩体圆润没有层理,透过冰层泛起幽幽青光。“那咱这算不算被困住了?”
疯子耸了耸肩,说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救回来,你一上来就这么多问题?我面露纠结,嘟囔了句“谢谢”。刚才在浮冰上的时候我问他和那些日本人有没有关系,晕过去之前隐隐约约听他淡淡吐了个“没”,但是实在是记不清了,也可能是我的幻听。
他也乐了,说能出去,水势大的时候大半个岩谷淹没在水下的地层深处,现在趁河水消退,可以从岩洞出去沿着两侧壶穴残壁走到外面的水潭去。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轻松下来,也懒得去想这家伙的来历,刚被人救了,虽说手段粗暴点,但这时候再去追究疯子的真实身份似乎有点不大对,等出去再说吧。
也不知道白马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衣服上沾了血滴,被水濡湿成一圈圈的红色晕迹。我们三个于是朝光照进来的方向走,洞顶的冰雪融水不时滴落到我头发和脖子上,我感觉伤口有些烧灼感。
“对了疯子,”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和幺儿爷来到这里之前,经过了一片冰塔林,那冰层里藏着一种东西,幺儿爷说是有危险的,你知不知道那是啥?”
疯子低头跨过一道水洼,他的衣角掀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这家伙腰间的弩枪,带着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听说过西瓜雪吗?”
我轻轻搔了搔绷带的边缘,“听说过西瓜霜……”
疯子“嗬”了一声,说亏你还是个大学生。
“这种紫红色的玩意儿是一种极地雪藻,”他边说边“咔嚓”凿下来一根冰柱子放到眼前看着,“这种单细胞绿藻本来只存在于两极冰盖和高山冰雪区,为了应对强紫外线和阳光的高反照率,这种雪藻会在夏天分泌大量的虾青素和类胡萝卜素等来吸收紫外线,所以才会呈现出紫红色。”
“既然是极地雪藻,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疯子看了我一眼:“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