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清人和虎皮碰了面之后就立刻赶往荒漠来找我,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恰好是开河的时候,清人看到了浮冰上的我,就和虎皮两路包抄打算在下游拦截住我。可谁知道水势骤然浩大猛烈起来,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河岸,就在这时地面开裂,山崩地摧,那河顺势而下,带着黄沙浮冰在刹那间消失在了地缝之中,当时清人在高地上看到反身折回跃进河中的白马,但是没找到我,也没见到疯子,所以猜测我一定也是落入河中被带往地下了。
“我们分析了地势和地下河的走向,知道如果能出来,你们一定会沿着地下岩洞转回到山里,所以我们就返回山里找你们。”清人边说边起身倒了杯温水给我,一口下去神清气爽,白开水比河水冰水血水可好喝多了。
“然后呢?”我问道。
清人想了想,说之后他们在冰塔林遇到了那些负了伤的日本人,大概有五六个人,由于伤口暴露在外,这些人全部感染了冰塔林里的雪藻,清人他们将这些人引回到峡谷里,放了火油,全部焚烧。
他怕我难以接受,所以说的很简略,我低头沉默了很久,才抬眼看着他:“清人,疯子说他们早已经死了,可是眼睛、肉、骨头还有血,我都真实地看到了啊,怎……”
他打断了我的话,将落在他手边的被角往上压了压,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没事了。你可以想象这是在打扫垃圾,如果不这样,这地方的人都会有危险。”
“但冰塔林还在,地下还有遗留的冰川,这里这么丰富的地热资源,要咋才能打扫干净……”
“这是没办法的,姐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吧?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点一根火柴,也许就会把这里的雪藻释放出来……我举的例子可能不太好,但意思就是这样,咱没办法也没资格,如果真的有一天发生了,你和我也不应该有罪恶感,火烧这个办法,也是为了在那根火柴点起来之前维持目前的平凡……咱们已经做得可以了不是吗?”
清人站起身,走到门前“呼啦”一下将门拉开,凛冽的寒风卷着残余的光色涌了进来,我深吸一口气,将湿冷干燥的冷气囫囵吞进肚里,“呵,真是变了。”我在心里慨叹一声。
我想下床,被清人一把按了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两天前,新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及天山山脉西南部附近遭遇了50年难遇的暴雪灾害,交通路段全部瘫痪,天山山脉畜牧业也遭受巨大损失,我们也被困在了这里。
“要不然老姐你现在就应该在医院了!”清人抱着臂瞅着我说道,“那死疯子他妈的疖毒蛤蟆跳水井,懂不懂也真敢下手。”
我心里苦笑,这次还得亏了他,要不我现在早就一命呜呼哉。
“疯子呢?”
“在楼下呢,都在。我还以为是他把你伤成这样,”清人冷哼一声,“妈的。”
清人一直跟疯子就不大对付,我也没多问,感觉脑子有些混沌,伤口发胀,吃了药,就有些困顿。
“这两天多给老克些钱,让他媳妇来照顾你。”
我直挺挺坐着,等着清人出去再睡,可这家伙兴奋话多过了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念念叨叨没完没了。我心想着有这钱吃顿烤全羊多得劲,看他还在转圈,我扶了扶颈间的纱布,问他:“清人,你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