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完成，不例外地阿温把铜镜递给了客人。

之所以阿温会在画完以后给客人照镜子，是为了让客人提出不满意的地方，好可以趁着笔墨还没有干透，还能用水洗掉重新画，若是干了以后，就再也洗不掉，除非沾上人血。

其实以前阿温替客人画皮的时候，也会给客人照镜子，因为来的大多数都是小妖，迫于阿温的威严，只能默默地把不满藏心底里。

“多谢姑姑，多谢……”半牛身客人对于张小小比较陌生，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小小。”阿温的话，及时解了他的尴尬。

“没想到小小姑娘的画技这般厉害，多谢小小姑娘画的这张脸了。”

客人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张小小双手抱拳，由衷地鞠了个躬。

出了门，结了帐，在客人就要走出店门时，阿温给了句劝告：“越毒的东西，就越是要用美丽来掩饰，可记得？”

半牛身客人，不，画完皮以后的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人，可是一个俊朗潇洒的男子呢。

听了阿温的话，他转过了身，幽黑的眼眸里带着隐痛，对着阿温鞠了个躬：“是，姑姑，小妖记得了。”

张小小在旁边，对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就让她好奇起来了，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姑姑，生怕她又怪自己好奇心太重。

阿温扫了一眼低着头，有些颓废的张小小，淡淡叹了口气，这丫头……

“这客人本来可以直接完整化为人形的，却不想被一只狐狸精迷住了，把他内丹给偷了去，害他只能化成这半人半原身的模样。”

阿温到底是有些不忍心张小小这般模样，于是解释道。

“那姑姑是怎么知道的？”阿温这么一解释，张小小倒是更好奇阿温，为什么这么清楚客人的事了。

“从客人喝的茶里看出来的。”阿温也不隐瞒张小小，直接告诉了她。

张小小就不懂了，茶还是她倒的，怎么她什么也看不到？果然老板不是这么好当的，还要会这么多技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妖怪的店换人来画皮的事被传了出去，阿圆说的什么两三天才来一个客人，或者半个月都不来客人的这种现象，张小小完全没有看到。

她只知道，自己从睡醒后，就画得没停下来，虽然小屋的时间是停止的的，可是她的精力不是无限的啊。

要不是听阿圆说，没有客人就只能吃馒头，客人多了才能有好吃的，她真的就直接罢工了！

阿温见张小小实在是疲惫得都瘦了一圈，终于不忍地定了一个店规，限定了每天接待客人的人数。

有了这个规定以后，张小小终于能放松了下来，每天画完出来，吃了就直接上楼睡觉，话也不多说一句，也精力去管来的客人有多奇形怪状，拿起笔就是画。

“小小，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汪汪汪汪！”

张妈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地看着张小小，拼尽全力对她嘱咐道。

张爸脸色深黑，躺在旁边，早已没了声息。

而小黑被锁在桌角边，对着一个背影狂吠。

张小小看着背影觉得十分熟悉，直到背影转了身看清楚后……

张小明！不对，不是他哥哥。

脸是一样的脸，可是她哥却是绝对不会有这种邪魅的眼神，更不会带着仇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