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往后退,后脑又被抵上了枪口,她没有回头。一天遇上三次,这把托加列夫枪跟她有缘。
前后夹击,尼亚无处可逃,这个小少爷比这些警卫员聪明很多。尼亚在脑子里搜索,姓公孙,能让警卫队长称呼一声少爷的,只有光明集团董事长的宝贝孙子了。
她转过身,托加列夫枪的枪口转移到她的额头。尼亚灿烂一笑:“公孙梓实,年龄不大,手段还不错。”
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少爷往后退了一步,后面立刻有人上来把她的双手反压到背后。肩上的枪伤被扯动,比常人厉害一倍的疼痛涌了上来,尼亚咬紧了牙关。
把她押上车的是公孙梓实的人,穿着带有光明集团字样的防弹衣。光明,真是个讨厌的名字。他们在车上用黑布蒙住了尼亚的眼睛,她将此归结为小孩子的恶作剧。
不清楚车开了多久,尼亚对时间的把控并不擅长,蒙上眼睛就更加困难。黑布被扯下时,她已经被转移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四周空旷,只有锁住她手脚的铁链有一些存在感。
“这个人是集团的重要敌人,狡猾得很,公孙少爷吩咐过,要好好看住她。”尼亚听见有人在门外如是说,随后铁门被重重关上。
不过片刻,又听见开锁的声音。铁锁笨重,声音也极其尖锐难听,尼亚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进来的两个人拿着鞭子和匕首,尼亚鼓起腮帮子,这些人翻来覆去不过这些把戏。他们会问她为谁做事,闯进大楼要做什么,她当然不会说,因为她背后的人手段比他们厉害百倍。
拿着匕首的那人一刀扎在尼亚中枪的肩头,剧烈的疼痛从肩膀爆发,很快蔓延到全身。尼亚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连带着禁锢她手脚的铁链也发出摩擦的声响。这人是个老手,知道往哪里扎更痛。
还没缓和过来,又是一鞭子抽在她的腰上。红衣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狰狞的血痕,尼亚条件反射的握紧拳头,真疼。随后,匕首和鞭子在她身上交换着肆虐。他们不断的询问,反反复复都是那两个问题,她始终没有回答。
尼亚最喜欢的红衣在他们的鞭挞下成了零碎的布片,可怜兮兮的挂在她身上。白皙的皮肤被伤口和鲜血占满,她已经开始适应这铺天盖地的疼痛。手脚上的铁链在她本能的颤抖下微微响动,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一件哥特风格的艺术品。
审问尼亚的那两人被叫了出去,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他们该受些责骂了,她想。果然听见了从外面传来的怒吼,内容却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谁让你们用这些东西对付她的!”公孙梓实悦耳的声音穿透铁门,进入了尼亚的耳朵。
随后,他抱着一件足以遮盖她全身的风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人推了一个小车,上面放了镊子,盘子,还有纱布。这可不妙,镊子拔指甲,她最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刑罚。
后面的人退了出去,锁上铁门。公孙梓实拿着镊子靠近她,他的眼神十分平静,尼亚往后缩了缩。肩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以极快的速度帮她取出了子弹,尼亚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将她身上残破的红衣全部褪掉,安静的帮她处理好身上所有的伤口,用他抱进来的风衣裹住了她的身体。
“小少爷,你在英国学的什么专业啊?如何跟敌人友好相处吗?”她讪笑着揶揄他。
“犯罪心理学。”他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尼亚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你打算怎么用犯罪心理学对付我?”尼亚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他移开了目光,表情不太自然。
片刻之后,他靠近尼亚,将一颗白色药片迅速塞进了她的嘴里。药片微苦,带有一丝温热,大概从他进来就一直握在手心里。
尼亚大方的把药片吞了下去:“苯巴比妥,这想法不错,可惜对我没用哦。”
尼亚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他惊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数秒,便像急于在大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小孩子一样,直视着她的眼睛,念出催眠中的一些术语。
催眠术对常人或许是个好方法,但对尼亚来说,还不如匕首或是鞭子来得有用。她和公孙梓实目光相交,他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不安和恐惧,而尼亚的瞳孔里,红色一闪而过。
她说:“早提醒你了不管用嘛。去把那把匕首拿来。”
还沾有她的血的匕首,就放在小车上,公孙梓实听从她的命令拿起它。他现在一定十分恐惧,他能看到东西,能听见声音,能感受到一切外界事物,唯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只能听从尼亚的指令。
她又说:“走到我面前来。”
他的表情十分纠结,每挪动一步都很艰难,他的内心在和尼亚的指令作斗争。但那没用,只是给他自己徒增痛苦而已。
“举起匕首,杀了我。”尼亚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他的表情从纠结变成了慌乱,然后变成了惊惧。与此同时,那把匕首准确无误的插进了尼亚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