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过了会儿,又赔着笑道,“倘若大师这次真能算准了,那回头朕就给大事筑一座金身,再安排史官替大师著书立传,让大师的慧名百代千代永久流传!”
老和尚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另一边,楚辞和青龙卫果然是在太黑之前,天色冥蒙时赶到摄政王府的。
守门的侍卫一看是楚辞和陆小郡王。立刻将两人放了进去。
两人随着小厮,熟门熟路的进了云阶院。
此时,云阶院寝房,孟璟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看着,精神仍然不好。
“臣女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楚辞长长的松了口气,带着陆小郡王上前给孟璟行礼。
孟璟昏迷这些日子,刚醒过来,头还有些晕,摆了摆手,没有言语。
“王爷现在怎么样?”楚辞又多看了床上的孟璟一眼后,转向袁晗和宜婴。关心的问道。
宜婴朝楚辞笑了笑,没有说话。
袁晗则是带着几分笑意道,“多亏小姑娘的长寿蛊,王爷身上最严重的蛇毒已经解了,接下来只要好好静养就好!”
楚辞听袁晗说完,心下松了几分。
随后,又看了眼孟璟的脸色,然后道,“王爷许久未进食,直接吃别的不太好,我去给王爷煮些药膳罢!”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
陆小郡王见状,拱了拱手。也追着楚辞而去。
夫妻两个在云阶院的小厨房里好一顿折腾,终于煮出一窝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药膳。
“娘子,沙煲重,我端着吧!”药膳离火后,陆小郡王直接将托盘抢了过去,端起来就朝外走去。楚辞知道他的心结,也不阻止,只坠在他后面,慢慢的朝孟璟的寝房走去。
等她到的时候,陆小郡王果然已经自告奋勇的在喂孟璟吃药膳了。
两人男人,一躺一坐,动作之间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因为颜值的缘故。却还是有几分养眼的。
楚辞唇角一勾,眼底有几分笑意闪过。
床上的两个男人一直偷觑着她,见状,两人的脸都有些绿。
楚辞却没有理他们,她暗暗朝师父袁晗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便朝外退去。
在云阶院旁边的花墙下站定后,楚辞忧心忡忡的看着师父,问道,“摄政王的病,真的好了吗?”
袁晗看向楚辞担心的眉眼,思前想后,犹豫许久,终究还是狠不下心骗她。叹了口气道,“毒是解了,不过透支出去的命确实没办法弥补的……若是精心调养,有人好好照顾他的话,我估摸着,应该还能再活七八年,十几年。”
“那要是郁郁不得志,没法好好的休养呢呢,他又能活多久?”
“最多三五年。”袁晗惆怅的说道。
楚辞听他说完,心里有了底。
沉默片刻后,又抬头看着自家师父,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哪怕只有一年。我也要想办法把他治好了!”
“阿辞……”袁晗听她这般说,轻轻的叫了一声,摇头叹息道,“你这样为情所累,只怕以后会过的很苦!”
楚辞闻言,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笑道,“我不怕苦,只怕亏了自家的良心。”
“唉……”袁晗听她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师徒两人的这番谈话没有人知道。
等他们回去时,陆小郡王已经喂孟璟吃完了药膳。
孟璟靠在大迎枕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
直到听到楚辞的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道,“世子妃做的药膳很好吃!”
陆小郡王听他这般讨好自家娘子,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眼中闪烁着不平,直接看向楚辞,道,“娘子,既然王爷喜欢你的药膳,那你就把方子卖给他罢!我记得,娘子一张方子的行情是五万两。”
楚辞闻言,目光一转,看向眉头微挑的孟璟。又冲陆小郡王干笑道,“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谈银子未免俗气了些!”
陆小郡王笑了笑,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的手,道,“那娘子的意思是,要白送给王爷了!”
楚辞用力,在他手上掐了一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闭嘴,不然再有下次。就不要跟过来了!”
陆小郡王被自家娘子这般威胁,心里虽然不情愿,但到底没敢反抗,跟个小媳妇似的哼了一声,便站在她身边不再言语。
楚辞看着他这副模样,总算松了口气。
跟着,她又向孟璟行了一礼,道,“等会我会把药膳方子给尊府管家,王爷照着那个方子先吃上几天,等下次给王爷把脉时,我再看着调整,王爷觉得可好?”
“好!”孟璟点头。
楚辞松了口气。
可谁知。孟璟接着又补了一句,“世子妃说什么都是好的。”
楚辞:“……”
良久后,她才按捺着性子,干笑了一声,道,“现在天色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下次把脉是什么时候?”
孟璟在她转身之际,突然开口问道。
楚辞闻言,身子一下子被定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道,“三天后吧!”
“嗯,本王知道了!”孟璟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扬声叫了句“韩赭”。
楚辞脸色一变。
随即韩苍从外面走了进来。
孟璟没想到会看到韩苍,他微微的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韩赭呢?”
韩苍眼神一沉。
不过,许是被管家叮嘱过的缘故,他并没有提韩赭已死,只是说韩赭受了重伤,正在别处养着。
孟璟也没想到底下人会骗自己,“嗯”了一声,便吩咐他去送楚辞和陆小郡王离开。
韩苍朝楚辞走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辞却没有立刻走,而是看向孟璟,犹疑的将她今日来摄政王府,路上遇到的几件事情说了一遍。
孟璟听完后,脸上露出一抹深思,而后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若不是你和宜婴姑娘兵分两路,前后离开,那么今日本王可能已经被拖死了?”
楚辞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还有上次我被掳劫的事情,王爷不觉得,那不是宫里那两位的手段吗?”
孟璟听她这般说着,说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这两次的手段似乎比之前更老辣一些,一出手就是死招。”
“或者不死,也会被撕扯下一块肉来,去个半条命。”楚辞很有同感的说道。
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袁晗,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突然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的手段。”
楚辞朝袁晗看去,与她对视片刻后,震惊道。“师父是说,觉明?!”
袁晗点了点头,“只觉告诉我,就是他!这贼秃还是和当年一样,心眼极小,手段极毒,完全不顾往日情分,只要令他不喜,他出手就是杀招,而且完全不留痕迹!”
楚辞听自家师父这般说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许久后,她心神一动。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看向孟璟问道,“对了,王爷,我记得当时在陷阱里时,你不是抓到了一个黑衣人,他呢?”
孟璟叹了口气,“被陷阱里的七斑蛇咬死了,天亮时已经毒发,本王根本来不及救他!”
“那还真是没有一点的线索了!”楚辞叹了口气。
孟璟闻言,却是冷漠的笑了一声。
楚辞下意识的朝他看去,问道,“王爷笑什么?可是还有别的主意?”
孟璟唇畔笑意更冷,看着楚辞反问,“有线索重要吗?证据重要吗?”
楚辞恍然大悟,“王爷的意思是,这些都不重要,与其去追查这些细枝末节,还不如直接出拳,打破对方的头!直取他的咽喉!”
孟璟点了点头,“世子妃聪慧,本王正是这个意思!”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你想知道?”
楚辞点了点头。
“那等本王布置好了,让人知会你。”
楚辞点了点头,又看他精神实在不济,嘱咐了一句“王爷好好歇着”,便转身带着陆小郡王和宜婴一起离开了。
袁晗则是留下来继续照料孟璟。
几人到王府门口时,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两辆。
陆小郡王原本想跟楚辞坐一辆的,但是宜婴那小丫头却抱着楚辞的胳膊一直不放,跟个腰上挂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