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武大郎前几日为了她呕吐个不停的事情,去抓了蒙汗药?
但是这也说不通。那日他抓来的是治疗肠胃的药贴,里面根本没有蒙汗药这类,也根本用不着。
但看着西门庆临走前那副得意的神情,仿若抓到了她隐藏的小辫子似的,不似作假,心里突然一动,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的答案。
难道是……武大郎瞒着她,抓了蒙汗药?!
武大郎那个汉子虽说看上去十分老实忠厚,但却从未对她死心。
如果,他内心里自作主张认定了自己就是他的媳妇呢?
想到这里,潘伊怜内心冒出一丝冷气,难道他是想要给自己在饭菜里下药,然后趁自己无知觉的状态下行了房事?然后自己从此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他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也太危险了!
猜想了这一层,潘伊怜只觉得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幸好这几日她身体不适,在武大郎还未归来的时候,自己早早做了些饭食胡乱吃下了,冥冥之中,才躲过了这一场劫难。
“娘子,不出来到我这小店里坐坐?”
隔壁的王婆扯开了嗓子喊她。潘伊怜这才意识到自己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站在门口,连大门也没有来得及关上,只得匆匆应了一声“改日吧改日”,便顺手插上了门闩。关门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经过门对门那家打银器铺子,里面有个枯瘦的老头一面手起锤落敲打着什么,一面朝着她这边乱梭,仿若瞧见了什么相当有趣的事情。见她朝这边投过来询问的目光,便立刻垂下了眼帘,露出一副“我自是晓得你干了什么”的模样,带着几分不屑,几分避嫌地撇了撇嘴角。
好似亲眼见着了她刚才跟西门大官人做了某些“这样又这样,那样又那样,在厨房里,在卧室里,在后院里”见不得人的丑事一般。
她附近的这群便宜邻居天天还真是闲的蛋疼啊!
饶是潘伊怜神经粗壮,又不怎么爱理会这种闲言碎语,也渐渐开始觉得这种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眼神落在身上并不怎么好受。
但此刻顾不得这些闲杂人等,她需要马上证实自己刚才的猜想。回到里间,便在厨房,灶台,窗沿,床底下四处仔细地摸索着。终于,在灶台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她用手指随意扒拉了几下,从中匀出了一小部分,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另外叠好的纸包里,揣进怀里,再将剩余的按原样包好,重新又塞进了灶台墙根角落的那条小裂缝里。
这包到底是不是蒙汗药?
看来,她还需要找个机会实验一下。
摁了摁微微发胀的太阳穴部位,想到武大郎憨厚的表情,又想起他可能对自己存在的歪心思,就觉得微微头痛。要知道后院存在失火的隐患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这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观察,时时担心留意,这会让人极为累心。
但她并不打算将这包东西直接扔掉或者拿走。
一来可能会打草惊蛇,二来,她内心深处,还是想看看,武大郎最终会不会对自己做出这般……令人不可原谅的事情来。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想着这般,不由得发觉自己又踱到了后院,楼上的干净存货已经告罄,正需要换洗。她随手挑了一个挂在粗绳上面,看上去已经干透了的棉布垫。虽然摸上去的手感仍是微微有些潮气,但是垫上几层宣纸后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