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伊怜昨晚几乎没怎么合眼,那宽沿雕花大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馅饼。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该如何将从王婆的套子中不留痕迹地摘出来。
被别人捏住自己小辫子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更不要说这种小辫子像是一座休眠火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爆发,坑人又坑己。
一想起王婆那笑容可掬地瞧着自己,内心却打着龌龊的小算盘,潘伊怜内心里就是一阵窝火。
她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性子,但也向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
以前嘛,之所以放任四周那群闲的无聊的人肆意用恶意的想法来揣度她,编排她,而她却不为所动,只是为了不给自己添些不必要的麻烦。同时,在内心深处,她还想待自己走后,留给武大郎,或者武松一个相对平和而又安稳的环境。
但是天不遂人愿,怎奈有些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这婆子在墙根脚偷听了这么一大新闻后,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想着拿她去报官,而是借着这次上天赐下的“大好良机”,顺势进行将她推入火坑的计划。
她就不往深处想一想,一个敢跟山头贼寇混到一块的人,难道还会生出一副菩萨心肠,乖乖地任她宰割吗?!
只为了赚那十几两的昧心钱,就真的不怕,有命赚钱没命花吗?
难道是因为她在这条紫石街上表现的一直太温和,以至于给王婆了一种错觉,认定了自己是那种性子软弱,任人搓圆捏扁的?
潘伊怜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里闪过一丝冷漠。
王婆该庆幸的是,她想趁机敲一笔的对象是自己,而不是其他梁山好汉。否则那真是耗子偏舔猫鼻子,茅房里头打灯笼,找死!
不过现在事态发展到了这个阶段,看来,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一手的必要了。
来吧,互相伤害啊!
潘伊怜慢慢地转了下脖颈,自打昨日一直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终于慢慢地吁了出来。
好久没有坑过人了,不知道这一次,到底能出一个什么样的效果呢?
天刚蒙蒙亮,外面不知何时升腾起来团团的雾气,将街道两侧的宅院笼罩了进去,目光所及,也只是能够勉强看得清三五米左右的范围,再往前就归为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不远处的宅院阁楼几处檐角,令人瞧得不是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