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
所谓的道德君子,都敢这么厚颜无耻?!
听似漫不经心的质问,却令现场一众高层,吓得心惊肉跳,不少人缩起脑袋,生怕遭到牵连。
“嘶嘶。”
叶言跪在沈卓脚前,即便疼的浑身颤抖,也不敢妄语。
他万万想不到,沈菀竟然是沈卓的亲姑姑,这……
当时在与金鸿高层喝酒吃饭的时候,他还冷嘲热讽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女人,这么不识时务,简直自取死路。
如果三天之内,不主动捐出院子,他叶言会亲自出手,务必为金鸿集团扫平障碍。
曾经有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此刻面对现实,并仔细回味那番狂言,此刻内心就有多惶恐和煎熬。
“你不是喜欢自我标榜深明大义,于公无私吗?来,告诉本王,你叶言为杭城做过什么杰出贡献?”
沈卓左脚踏在叶言的脑袋上,视线跃起,就这么似笑非笑盯着陈素山。
明明这个阶段最难受的是叶言,然而,看似神态自若的陈素山,两只藏在月白袍里的手臂,开始逐步发抖。
初见沈卓,陈素山还觉得,这家伙是个落落大方,文质兼备的年轻人。
而,沈卓的气质,也的确完美契合这样的形象。
非但说起话慢条斯理,举止更令人看起来非常舒心,似乎真的是个,没有什么暴脾气的文雅人。
但,突如其来的当众掌掴,扇得叶言口鼻溢血,也吓坏了所有在场高层。
仿佛在那么一瞬间。
大家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个人,真正的身份是名将,近十年戎马生涯,又怎么可能没脾气?
自古以来,凡在沙场打出赫赫神威的猛将,哪个不是人的名,树的影,要么潜龙在水不动如山,要么龙战于野,一怒则苍生粟!
“我打他,你应该没意见?”沈卓忽然甩动手腕,认真征询陈素山的态度。
陈素山,“……”
一贯老持稳重的陈素山,无力的蠕动嘴巴,本想以沉默代替答复,最后还是服服帖帖送上两字,“没有。”
沈卓挑起眉头,然后捧茶慢饮,动作一气呵成。
陈素山气得都快骂娘,左右权衡之后,不得不进一步做出立场,“不敢!”
确实不敢有半点意见。
莫说叶言与自己非亲非故,即便是宗亲关系,这个阶段,唯有明哲保身,这是最有利的选择。
茶香散尽。
重新续了一杯新茶的沈卓,再次恢复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姿态,只不过他的视线,始终盯在折扇上。
陈素山脸色涨红,喉咙逐步发干发热。
这是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仿佛分秒之间,就足以榨尽自己的精气神。
“你应该有话对我说。”许久,沈卓合拢茶盖,继而十指交叉环绕,并抬起锋利的眸子,静静打量着陈素山。
他的气质,太与众不同了。
哪怕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陈素山,也没见过这么稳重的年轻人,似乎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
这一刻的陈素山,既失落,又不得不自叹不如。
大概是自己在杭城市,坐井观天久了,总觉得自己看到的,接触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