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失魂落魄的转身。
最终,还是奉命而去。
沈卓站在门外,望着院子里,早些时候种下的桂花树,正值九月,满城飘香,恍惚间,似乎想起当年,那个缩着小脑袋,摇落一树桂花的窈窕身影。
她笑起来。
两侧眉梢,就像弯弯的月牙,常印心头。
沈菀坐在卧室,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角,此时此刻,不知该心疼自家这位侄子,还是替纳兰素容感到开心?
无论生死。
他还是要娶你过门!
第二日。
沈卓安顿好沈菀,便独自出门。
商务车几经周转,先是抵达当年,他和纳兰素容常来的面馆。
老板陈欢,正与自家女儿陈幼薇忙活,挂在大厅中央的电视,播放着再寻常不过的早间新闻。
陈欢颠起大勺,任由热气盖过头顶。
等食客散去,忙活一大早的三口子,方才坐在桌边,囫囵吞枣般饱腹,与此同时,电视里的新闻,持续播放。
昨日,苏家满门,因早些年积压的陈年命案,终于东窗事发,经地方严密审查,已成功告破!
姜氏伙同苏女苏如玉草菅人命,并处斩立决!
新闻越少,事情越大。
先后两句话,背后暗指的意义,无外乎,短短一天之内,地方权管部门铲平两宗次一流豪门,举族皆灭。
“这……”
蓦然间。
陈欢扬起脑袋,怔怔凝视着电视画面中的新闻,许久,张大的嘴巴,即便凉气倒灌入喉,也未曾合拢。
陈幼薇更捂着小嘴,眸光呆滞。
“是,是他去了吗?”
最终安耐不住,陈幼薇颤抖着嗓音,询问陈欢,苏姜两家在杭城不提只手遮天,说举足轻重,完全不为过。
若是没有显赫人物亲自下场处理,苏姜两家背负的这种命案,于他们而言,终归不痛不痒。
陈欢默不作声,垂下脑袋。
一边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将面条塞进嘴里,一边双目晕红,记忆里,那个文文静静,总乐意称呼自己陈欢叔叔的丫头,再次浮现。
冤有头,债有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但,仍旧没想到,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为了纳兰丫头,竟然下手这么狠,不知为何,陈欢就觉得今天的日头,特别暖和。
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陈幼薇本想说话,余光掠起,门口出现一道既熟悉,也能称得上陌生的年轻身影,正是沈卓。
“爸,他,他来了。”陈幼薇小声提醒。
陈欢起先一愣,等回过头,惊觉失态,连忙就着衣袖擦尽眼角的泪痕,沈卓报以笑颜,点头示意。
“来碗面,老样子。”沈卓伸手递过现金,交代道,“我打包带走。”
陈欢猜出沈卓要去哪儿。
他想了想,还是吩咐陈幼薇拿来一份包裹,“今天是纳兰的忌日,要不咱家不去了,你帮忙带上?”
沈卓后退数步,躬身六十度,毕恭毕敬的朝陈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