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老板倍感讶异,他是画画的,并非卖画,画室保存的画轴,均是客户同意留下,又或者自己悬起来用以吸引客户。
“故人。”沈卓提及两字。
青年老板站起身,错愕得望向沈卓,指的那副画,一张仅有侧颜的画,也能看出是昔日故人?
大概是印象深刻。
一经提及,老板抓着晕乎乎的脑袋,终于想起那个女子,只可惜后来,再也没见过,也从未搭讪过。
这位本姓张,全名张三千的画师,靠着仅存的模糊记忆,终于勾勒出,那个静坐黄昏下,沐浴残阳的孤独身影。
张三千没有接近。
仅是临时起意,画了这幅素描,又不敢送给对方,于是留了下来。
过去这么久,张三千从未想过,这幅画,究竟对沈卓意味着什么?!
沈卓将自己的视线,落在桌前的画作,以他的眼力劲,自然看出这位画师功力深厚,可惜没有平台。
小丑在天堂,大师在民间?
逐次挑过数副出自张三千之手,并称得上妙笔生花的画作,沈卓感慨道,“不该这么籍籍无名。”
“啥?”张三千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沈卓这些话什么意思。
附近几位熟悉的画师朋友,也跟着凑了过来。
沈卓没有废话的习惯,自顾自拿下纳兰素容的素描画,轻轻卷起,“这幅画,于我意义深重。”
“作为回报,我会引荐你,以后有没有大成就,靠你自己。”
又是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也倒是张三千脾气好,没怎么在意,讪讪一笑,估摸听懂了部分话,于是自嘲道,“我的画功不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哎。”
终归有点不甘心。
沈卓抬手,拍过张三千的肩膀,语气笃定道,“我说你行,你就行。”
周围诸多画师朋友,跟着哈哈大笑,几乎全都是以玩味的眼神,注视着沈卓。
“兄弟,这画你要,就送你,反正没啥。”张三千拱手欢送沈卓,并善意调侃道,“至于你的祝福,我就听听得勒。”
“扬名立万,这辈子别想了,我没那本事。”
一众好友,也边笑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张三千有自知之明,不过下一刻,纷纷伸手拍了拍张三千的肩膀,以示安慰。
怀才不遇的人,何其多?
张三千清楚,这批窝在一起讨生活的画师好友,同样清楚。
“没啥事,反正混混日子,实在不行哪天回家种地,然后……”张三千转过身,漫无目的收拾桌子,刚才沈卓翻了下,有点乱。
只是。
余光落定。
张三千猛地呆滞原地,倒吸凉气,统计六幅画作,逐次排开,均被提字。
“三千这是咋了?”
“什么情况?好端端愣在那里做什么?”
四五位好友,探头过来,一眼看清画作上的留字,笔记未干,尚有墨香,再转身,沈卓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三千使劲揉着脸,最后更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等疼得五官扭曲,方才意识到,刚刚与自己一番闲聊,便迅速消失的那位年轻人,竟然是……
沈卓亲荐。
末端,还留有印章痕迹。
北,军督大印!
“假的吧?”有人小心翼翼回复,吸声一片。
“军印谁敢仿造?找死差不多!”
“那就是本尊?冠军候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