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而至。
“让丫头见笑了,哥哥竟然也会掉眼泪。”
沈卓强颜欢笑,古往今来世俗强调,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以前也这么觉得,尤其进了沙场。
可,这一刻算什么?
不过是,未到伤心时!
沈卓默默摇头,等静下心神,一双深邃的瞳孔陡然凝滞,在之后,强忍的泪意,让他心绪大乱。
原来大鱼的眼睛,暗藏玄机。
经由泪水晕染,大鱼瞳孔逐渐浮现一道年轻的身影,站在月光照射下的悬崖峭壁,独自远眺。
关于这场梦境。
那是入伍当天,纳兰素容抱着自己,悄悄告诉的他,沈卓时至今日,还记忆犹新。
如今一番回味,令人不堪。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大鱼,而她用来欣赏这座人间美好的瞳孔,从头到尾,只容得下自己。
孤影。
千丈崖壁。
大概执笔绘画的那一刻,她在担忧着他的安危,毕竟他去的是野战部队,比邻战场,动辄境外线血海遮天。
尚有灰尘飞卷的门口。
纳兰青苍从隔壁邻居讨来一些茶叶后,便急匆匆赶回来,本想给沈卓泡杯茶,却被程森拦住。
程森习惯性抬高脑袋,“让他静静。”
纳兰青苍透过门户,隐约看见沈卓,单手扶着太阳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似有不忍,又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程森靠着门,开诚布公道。
他印象里的沈卓,杀伐果断,用词再过分点,那就是心狠手辣!
类似纳兰天狼这种小地方称王称霸的所谓枭雄,无外乎大家没见过市面,故此觉得纳兰天狼人的名树的影,不好招惹。
其实……
沈卓真要捏死纳兰天狼,一个念头,就够了。
只是,这么轻轻松松宰了,过于仁慈,程森知道沈卓为什么,人已经回杭城,却迟迟不肯动手。
纳兰青苍蹲在程森脚前,漫无目的的抽着烟,他没问,沈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自然,也不清楚,他记忆里的沈少卿,许多年前就更名为沈卓!
灯光昏暗。
沈卓揭开笔记,印入眼帘的,是纳兰素容熟悉的字迹。
哥哥,我知道你在偷看小素容的笔记,哈,秘密都被发现了,不过没关系的。
……
哥哥,今天是你离家的第四十天,想你了,我跟陈欢叔说到你,他竟然不相信你会有大出息。
很多当初无心留下的话,经历一场时过境迁,慢慢就变成了事实,那时候的纳兰素容,知道有朝一日,沈卓会看这些东西。
唯一的例外。
不过是,她纳兰素容,没机会坐在他身边,边害羞的捂着脸,边听他念着,自己写给他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