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还早,丹砂下车时看见李禄正命人清点着甘草的一应嫁妆,他看见丹砂,便迎上前来,面上笑吟吟的掩饰不住的喜悦,“甘草在里面梳妆。”说罢吩咐一旁的小厮带她进去。
李禄经营的酒楼其中有着丹砂的股份,当时李禄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甘草与丹砂都是支持的,李禄本身便极善经营,做事有圆滑周到,因为资金的原因当时只是打算开家小酒馆的,丹砂知道后便同李禄说自己愿意出钱帮助他
丹砂一边观察酒楼环境,一边跟那小厮进去内院,酒楼是年前整修完毕的,丹砂那时并未来看过,当时只与李禄说到年末时再提分红的事,如今看来酒楼装饰得极好,因为主家今日成亲的原因,一应桌椅都收拾进了二楼,一楼放满了甘草的嫁妆。
丹砂走进门时便看见甘草身着凤冠霞帔坐在镜前,喜婆正在为甘草梳头,看着她一身大红喜服,一时发了呆。
倒是甘草听见脚步声便转头发现丹砂站着门口,笑着向她打招呼,“俞娘来了。”
丹砂回过神来,边走向甘草边笑道,“我可不得早来,得沾沾新嫁娘的喜气……”
甘草一脸欢喜,拉着丹砂的手臂就是一阵抱怨,“可把你盼来了,天没亮便被人叫起来,到现在也不曾放松,真是令人绝望……”
“呸呸呸!快别说这样的话,新娘子最最重要的是吉利,可别说这样不吉祥的话。”一旁的喜婆连忙打断她。
丹砂细细打量她,轻抚着甘草身上柔软的嫁衣,心里头柔得像是倾泻而下的月光。
她笑道,“不错!细细看来还真有新嫁娘的样子。”
甘草脸颊微粉,在满室红光下如日出牡丹,“你又取笑我,你说说哪回见面你没取笑过我。”
“我是羡慕你,得这样的良缘。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可看了,满屋子的嫁妆都是李禄为你准备的吧!”
甘草害羞的捧着脸,“我本不在意这些的,是他说我去了燕子坞不能让那里的人瞧不起,便自作主张替我准备了。”
“他向来是心细的,这是你的福气。”
二人聊天的功夫,喜婆正为甘草梳着头,便梳便念道“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
接下来便是戴风冠,喜婆亲自给甘草盖上绣着的鸳鸯红盖头,因为二人没有长辈,媒人便在门外扶了新嫁娘的手交给了新郎,由新郎将新娘带进喜轿,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向朱雀大街而去。
丹砂记得自己搬入琼林街的时候,为了不张扬只是象征性的盖了喜帕,穿了件自己最喜欢的红衣裳,按着规矩喜轿要绕着朱雀大街走了一趟,便算了跟了徐玉郎,最后也只是让人抬了顶映着红花的轿子,绕过朱雀大街入了琼林街。
李禄的宅子买在城外名叫燕子坞的地方,出了城还要走上十里路,当初李禄觉得并不满意,甘草却十分喜欢,后来李禄托人请丹砂劝甘草。
甘草却道,这京城里满是污秽,她想着离京城远些,却不愿拖累李禄,希望他在京城的酒楼一直开着,只想了这个折中的方法,既成全了自己,又成全了李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