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儿完全铺平,王厚还不满意,又是让人搬过砖头来,在上面用水泥砌上一层平整,就像两个小游泳池了,这才满意。
不过干完了这一切,天都快黑了,再加上水泥也得风干一段时间,在附近点上煤炉子之后,这一天就先到此为止了。
…………
后世不到凌晨不睡觉的王厚,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电视机都没有的汉末也是被来了个强制戒网瘾,养成了个早睡早起的习惯,五点吃完饭溜达溜达,六点左右天完全黑下来就去睡了,而第二天凌晨才五点多,已经是睡饱爬了起来。
不过有比他还积极的,大早晨,拖着还打哈欠的王杆子等府里十来个壮丁,到了这一片煤矿区最边上炼铁炉子时候,肌肉铁匠头居然早已经到了那儿,捏着下巴还眉头紧锁的不住研究着两座大葫芦一样的高炉子,看的入神,直到王厚从背后重重拍了他一下,这才醒过神来。
“啊!小人拜见家主!”
“你叫啥啊?”
都是自己手下员工了,连名都不知道,王厚也有点尴尬,还好他是老爷,怎都有理,很装十三的把手一背肚子一挺,这家伙一副领导视察模样,大大咧咧的往那儿一招手,别看这铁匠一米八多大个子,也得赶忙一抱拳,恭敬的回道:“回老爷,小人蒲……,小人王元,祖籍蜀郡巩……”
“行了,王元,准备开工!”
他说的古地名哪儿是哪儿,王厚也对不上,干脆是又一摆袍袖,转身又去了炉子口那儿。这一手,满脸墩厚的大个铁匠也差不点没被噎死,满脸尴尬之色,只不过一回身看着晨光中尚且披着微爽的高炉,他的瞳孔中又是浮现出了狂热来。
昨个炼制的生铁被拿出来了一半,和着差一点的海绵铁一块被投放到了高炉中,这次却是足足加了一倍多的被烤过的黝黑大煤块与作为还原剂的石灰粉进去,看着赛的满满的高炉,王厚满意的一挥手,王杆子又是一把柴火扔进去,再一次,无比炽热的火焰熊熊蒸腾了起来。
这一次灼烧的时间就长了,在这儿看着铁匠们忙碌两个时辰,时间也到了中午,王厚的就肚子开始饿的咕咕直叫。
这年代油水太少,后世吃猫食儿都能发福的王厚也跟着挨不了饿起来,很无良的抛下连热带累满头大汗的王杆子,他是回后头找个大灶吃饭去了,不需要太多劳动力,聚在一起看热闹的部曲佃户们也是散开,该回家吃饭回家吃饭,该去挖煤继续换馒头就挖煤继续换馒头。
一群人中,唯一敬业的也就那位脸上都练出肌肉来的铁匠头王元了,他真是跟打了鸡血那样卖力干活着,大冬天冰天雪地中,愣是把满是铁水烫眼的外袍子都扔到了一边,袒露出他精壮的胸肌来,浑身汗如雨下,可他那双铜铃般的豹子眼却精光四射,喘着气一刻不停的拉着风箱。
一股股狂风吹拂进炽热的炉膛中,那些煤火更是烈火摇曳,炉膛内部的砖块甚至都烧的发红似乎要结晶了那样,又是足足灼烧了几个时辰,王元忽然吆喝着一锤子杂碎了炉中段儿突出一块,滚烫的铁水瞬间顺着留下的孔眼儿喷薄而出,不偏不正,正好注射进了两个高炉下昨个挖好的水泥池子中。
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的炒钢法了,就算王厚不在,王锤子和王元也能完成了的如鱼得水,两人是一人拿着一根大木头杆子,也不怕热的凑合在池子前面,每隔几秒就有规律的在池子里搅拌一圈,每次搅拌,木头棍子也烧没一截,这么大约搅拌了十几分钟,本来融化的铁水渐渐凝固起来,本来通红的表面上密密麻麻的凝固了一层火山灰那样疤疤癞癞的杂质东西。
趁着金属还软的最后几刻,王元是拿着大棍子划巧克力那样把池子划分成了九个格,有等了几分钟金属直接冷却,他是毫不吝惜直接把池子边缘砖块给砸碎了,再砸掉上一层的杂质,里面略微黝黑,又带着金属银色光泽的熟铁顿时显露了出来,而且熟铁包裹中,还有一部分是钢!
这头王厚整抱着个馒头就着个咸菜往肚子里宣呢!冷不丁王元这货就跟疯子那样,抱着几十斤沉甸甸的熟铁成品,兴奋的闯了进来,咣当一声把重家伙扔到了王厚脚边上,手舞足蹈的叫嚷着。
“老爷!练成了练成了!小人祖辈打铁,从未见过如此上成的铁料啊!”
可他这一激动,差不点没砸王厚脚面上,吓得王厚一口馒头噎嗓子眼儿里,噎的只翻白眼,老脸由黄转蓝,最后干脆扑腾一声翻倒在地,窒息而亡。
一代伟大的穿越者,就此被自己带来的馒头生噎而死,与世长辞。
额……,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