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气温低寒,令穿一件衬衣的南烟冷得抱臂。苏蔻主动出了房费后,又把两份等量背包分别放到两人房间。两人从背包里翻出两件厚毛衣分别穿上,在旅馆餐厅吃过晚饭,苏蔻又掏出一堆零食,什么瓜子、酸梅、鸡爪子应有尽有,还全都是南烟平时喜欢的东西。
近中秋,月色明好。山中雾气升腾,山影耸峙,这般深山朦胧雾中观月,倒是独有一番新奇体验。两人身周都有白雾氤氲,加上来路一直懵逼,南烟有身处半梦之感。这般情境下,对面苏蔻就如古代画像上的绝世美人,越发美得不似凡间物。
南烟不觉伸手出去,啪啪两下拍在苏蔻脸颊,“你为何如此热情?”
苏蔻将一粒瓜子皮扔向盘中,眉目带了独特韵致,“也许我有百合倾向,看上了你这朵安安静静的小白花?”
南烟晃神了下。美人就是美人,连丢瓜子皮都如此美妙。
对于苏蔻的百合之说,南烟恶寒了下,撑开五指出去将苏蔻逼近的脸容逼退,“说人话,干人事。”
苏蔻唉哟了声,“怪不得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是只会算账没有一点情趣的书呆子。”
南烟嗯了声,慢悠悠将一粒酸梅递入口中,“我就是这样。”
二人这样相处的局面奇妙而又和谐。
南烟不得不感慨,绝色美人就是拥有如此奇妙的磁场,无论男女,短瞬相处能让对方卸下心防,相处自如。
苏蔻自来熟的热情与自我调侃,让南烟的社交僵硬症奇迹般消失。
周末还有两天时间。两人计划第二天白天攀山,夜宿山顶观星空,看日出。
只是两人都没有料到,九峰山整个地形是峰上叠峰,整整九重,本以为可以一天到顶,结果两人累得气喘如牛,爬了一天才到半山腰。
作为一个半开发景区,这里一切尚处于原始状态。在半山一处平坦地方搭好帐篷,南烟钻进去整理好东西再爬出来,却发现四周风息寂寂,苏蔻大变活人般消失不见。
南烟心下有点慌,以往外出都是住旅馆,从来没像这样露营。本以为是新奇体验,哪知中途失了伙伴。想到苏蔻美到传说的那张脸,越是难安,不由猜疑。南烟呸了声,唤着”苏蔻“名字打着手电往丛林中寻去。
事态并没如南烟期待的方向发展。
山中死寂,偶有两声夜枭长鸣。南烟一路寻得跌跌撞撞,她摔倒两次,手电丢失,手臂脸颊全是树木擦痕。她却无暇顾及,一直寻找苏蔻。平时方向感本就差,一路崎岖,她都摸不清已经距离半山露营点多远。直到尿意袭来,她忍不可忍,才在下坡地寻处深坑蹲下。
却不料,深山僻地,竟遇白骨!!
人遇到前所未见的危险时,往往全凭本能行事。南烟只记得脚下跑得飞快,两侧全是飞速闪过的林木倒影。等回到半山露营地,她也不及钻入帐篷,直接倒在地上,胸口急剧起伏喘着粗气。
从小接受的唯物主义,让她对今晚所遇一时难以接受!
她闭上眼,意识渐渐飘忽。身体与意识接连遭受极限挑战,她再无力支撑。骤然松懈,顿时陷入半昏迷状态。
直到脸上有凉幽幽的露水滴下,南烟睁开眼。
天色大明。
上方是苏蔻美到极致令人失色的脸。再之外,是两人合力搭好的桔黄色帐篷。
南烟睁了睁目,将双手覆在脸上揉了揉,正身坐起直直望着苏蔻,眼睛大睁得可以吞噬人,“你昨晚没有消失不见?”
苏蔻被她吓了跳,一脸莫名其妙,“我一直和你一起啊。你忘记了?昨晚搭好帐篷,我说要多欣赏一会夜空,你却早早称困十点就进入帐篷睡觉了啊!”
南烟有点不知身处何地。照着苏蔻的话回想起来,自己昨晚确实是早早入了帐篷。可为何,却又于同一时间有着另一段截然不同的记忆?!
随后的路途南烟一直懵逼。
她几次向苏蔻提起遭遇白骨。苏蔻拍着胸口,瞪大美人目,“听来怪可怕的!不过我们两一直一起的,那都是恶梦啦!梦过就算了,不要多想了。”一面低声抱怨,那晚南烟必然是作了恶梦,否则不会又是胡语又是乱踢,把她从梦中惊醒数次。
回途坐上大巴车时,南烟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甩头,罢了,也许真是一场幻梦。耽于虚幻没有意义,回归本真生活才是。
苏蔻递了杯热水过来。这是她看南烟一直眼下发青脸色苍白,从车站小店铺专门讨来的。
南烟道声谢。接过水一口口喝下。
车子发动。苏蔻直接在南烟旁边座位坐下,却哎哟一声,从屁股下摸出个硬物来,“南烟,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放在这儿?”
南烟一看,瞬间瞪目,人几要晕厥过去。
苏蔻手里拿着的,白亮亮光生生的东西,不出意料的话,该是一小截死人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