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与曹笙预料的一样，傍九点十五陈云艺才极不情愿地被经纪人带到现场，黑眼圈大到化妆师恨不得在她脸上抹水泥。即使这样她经纪人还不停催促妆发师手脚麻利点儿，丝毫没意识到改时间又迟到的是他家艺人。

这种事儿倒是屡见不鲜，曹笙保持着职业假笑甚至还多加关心陈云艺叮嘱她早休息。毕竟官方、粉丝、狗仔的镜头杵在那儿，只是跑个路演而已没必要大动肝火。该撒的气都撒的差不多了，更何况她本来就会早起跑步，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作息。

可是现场工作人员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困得丢了魂还不敢多说什么，这要是被有心人录下来，轻则丢工作重则牵连公司。有两个负责艺人签到的姑娘收拾签名笔的时候小声嘀咕被曹笙听到，她路过的时候提醒注意点儿别被有心人听见，搞得姑娘们是诚惶诚恐，弄得曹笙感觉自己多事。

那些被迫起早等候多时的粉丝不少都坐在影院的椅子上一梦南柯了，即使这样在陈云艺和一众小年轻演员出场的时候，被尖叫声唤醒的人也跟着一起尖叫，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闪光灯。她们并不生气，甚至谁嘟囔两句迟到了，还会吵起来。

以前的风气并不是这样的，吵架骂仗都铺在明面上，动辄是两方势力的大撕逼，争抢的何止一部戏的角色，还会牵扯到某个公司某位导演的御用演员位置，甚至会出现有我没TA有TA没我这种极端境况。

哪像现在，所有动作都暗搓搓在背地里进行，不是TA买TA的黑稿就是TA爆TA的黑料。艺人与艺人隔空对骂阴阳怪气是固定节目，艺人与经纪人甚至粉丝互锤才是黄金档剧场。前几天进行的北极熊星光红毯，各家艺人的硬照还没出来，别家粉丝互放无修图的行为已经抢先铺满微博。分明大家都是出来讨口饭吃各凭本事，现在弄得凡事必争。

曹笙倒是没这个烦恼，别说星光红毯没邀请她，时尚芭珑的慈善晚宴、QUEENER的时尚夜宴都没有把请柬递到她手里。早年间拍某部年代剧的时候有大前辈叮嘱过她，如果不想身陷不同圈子的拉扯，最好远离这种所谓的名流聚会，资源不见得能共享到什么，倒是会被人当枪使。于是后来她找不到推托的理由后直接拒绝，以至于某次听说自己被列入了黑名单，被称为一毛不拔的铁母鸡。

从打路演开始她一直在寻思这些事儿，毕竟陈云艺妖都作了，话筒必然牢牢握在手里，台下一扫眼多了很多临时申请的媒体，一看就是康维林怕曹笙现场发难派来的嫡系部队。那她乐不得安静坐在旁边，还吃了场工和她分享的橘子、荔枝，结束之前曹笙定了全体工作人员份的咖啡和餐包，算是对好吃的水果的报答。

结束后她带着宋昀满城转悠，离开名利场后墨镜一戴素颜一起，基本没人会认得出来她是谁。在各路艺人被围追堵截的时候，她十分乐于坐在露天咖啡厅的凉棚下享受冰美式，顺便还能给追艺人车的狗仔指条错路。

可是宋昀完全置身事外没有理解老大姐在做啥，这个小丫头一路上跟直播似得举着自拍杆跟男友视频，无论她俩走到哪儿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