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笙并没有真狠歹歹的起誓,她努力地用这些话去激励方桦面对自我,给自己的努力肯定,而非来夸她。要是那天方桦晚回来几分钟便看不到吵架,更无从得知这件事,所以对于曹笙来说这件事应该就如同不存在一样,方桦是靠自己一步步成长的。
听到这些话,方桦倒是稳住心神,泛泪的眼眶不再濒临决堤,她带着小小的还没咽下去的哭腔说:“我特别羡慕你,羡慕你父母的开明更羡慕你的决心。虽说在学校各种活动我比你更是首选,可也只限于此。哪怕是市里剧团找我去主持,我父母问都不问我直接回绝。我如同身处一列直达列车,没有中间停靠站只有起点和终点,不能中途下车。
小到饮食起居大到交友选择都是父母给我规定好的,我和好朋友在非校园之外的地方相处要像做贼一样,只因为她出身不好成绩一般。我没办法抗争,逆来顺受已经是习惯了,我只能选择听从,无法听从的时候就逃避,偷偷地叛逆。
我多想像你那样飞到外面去,可我做不到,我就像只金丝雀在笼中哀叫,旁人还当我是在歌唱。”
诸如此类表达悲哀情绪的比喻、自喻方桦用的很多,与她在台上精致的样子呈现鲜明对比,在聚光灯下、在老师同学的目光中她永远激昂、奋进,因为场景需要她的人设是正面的,给学生以鼓舞,给老师以被校长表扬。
听完这些发自内心的倾诉,曹笙有点儿发懵,反正她不是那种会对陌生人诉衷肠的性格,说话向来点到为止,不会真的把自己和盘托出。然而方桦不一样,若非曹笙回应的不热情,方桦多半会把她当做知己。
她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方桦的话太沉重了,曹笙觉得自己安慰都安慰不到正处。
“我要走啦,我朋友看完球赛来找我了。兴许未来咱俩都在北京,希望毕业的时候还能有联系。如果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别客气,就当是对你替我说话的报答。”
裙摆飞扬着方桦跑走了,站在实验楼前等她的是位矮矮胖胖的姑娘,加肥的校服都有些不太够宽。这种搭配很常见,在校园里长得好看的姑娘选好朋友或者说“常一起出现”的人时都会这么做,以此来衬托自己的美。
可方桦挽起这位姑娘时笑的那么发自肺腑,与之相比她俩聊天时方桦的笑显然是装出来的。胖姑娘还捏了一朵小花,和发卡一起别在方桦的头上,俩人嘻嘻哈哈地跑回主楼,不管旁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