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年,我们的关系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我们都用言语伤害了彼此,并且无法挽回。在之后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上大学后更是没有联系过,我单方面拉黑了他的微信和。
你们说,这样争斗不休的两个人,怎么会去勾引对方呢?
大学毕业,身边的朋友、同学,纷纷投入到各个工作岗位,只有我像一条待宰的咸鱼,找不到工作,投出去的二三十分简历全部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最后靠好姐妹的帮助,才勉强找了份月薪三千的工作,过上了糊口的日子。
与陆灏深的再次相逢,源于一次意外,说是意外,可也掺杂了许多必然因素。比如说,那场饭局是陆灏深刻意安排,只为和我重建联系的垫脚石。起初我并不知,直至前两日与高中旧友微信闲聊,才知道,原来那些艰难挣扎的日子,永远都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为我遮风挡雨。
我与陆灏深,纠葛多年,各种关系纷乱如麻,难以理清。我换了两三份工作,皆是因为他,具体缘由过于繁琐,在此不便细说。只晓得,他给我挖了个大坑,还联合众人,一步一步引诱我入坑。
最终,我跳到了坑里,没多久洞口就被他堵住了,因为我们赶在民政局下班前的两个小时,共同签署了一张“互利互信战略协议”,官方称呼“结婚证”,如果你们问我,既然那么讨厌陆灏深,为什么还要嫁给他,那我只能回答两个字:冲动。
和一般的冲动不同的是,那种冲动与心动挂钩。当他对我说出“报完仇,我们就两不相欠了”这句话时,我傻眼了,心绪复杂不宁。
这么多天的舆论,想必我之前的职业,已经被人扒了个底朝天。没错,我之前在一家娱乐杂志社上班,说好听点是编辑,通俗讲便是狗仔。依靠陆灏深,我拿到不少私家小料,写了好几篇爆文,也因此拿到了奖金。
失去了陆灏深,则意味着我失去了消息来源,对于一个狗仔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打击更大的了。但我使我彻夜未眠的,却与这件事毫不搭界,我满脑子萦绕的都是那句“两不相欠”,也是在那一晚,我明白自己对陆灏深的情感再也不是讨厌,而是依赖。
在时光缓慢流逝的长河里,我依赖上了那个总是阴魂不散,带给我无数霉运的陆灏深。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与陆灏深相识的数十载年华,提前预支了我这辈子的所有霉运。例如:和他一起吃饭被噎到,走路被绊倒,吃火锅恰逢整条街停电等。如果把“霉运”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那么这些事,只能算是初级。
中级有:和他同走一条路,他能完好无损的通过街区,而我掉进下水道明明逗别人家看门狗的是他,被咬的却是我,忍痛打狂犬疫苗的也是我约好一起不及格,结果老师给他重考的机会,我却要拿着三十分的卷子回家给家长签字……
如果上述所言已经令人窒息,没关系接下来还有硬核高级。就在去年,我和他一起遛兔子,结果他没事儿,我被别人放生的蛇咬了。
大多数情侣在一起,只需要考虑两个人性格、三观、思想境界是否一致。但是我需要担心更多的问题,比如人身安全。可即便我们的境况如此糟糕,我还是选择了直面内心的情感。
我喜欢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
这种情感,从萌芽迸发,到爱意成荫,仅用了短短一夜的时间,甚至只有几个小时。
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凌晨三点多的冬天,冲动地买了车票,冲动地赶到上海,冲动地对他说“你别和我断绝关系”,并且绝不后悔。生死由阎王决定,福祸由老天决定,情感由我自己决定。
我承载一腔孤勇,在曙色将起的黎明,敲响了他的门,同时叩响了我装满爱慕的心房。
说实话,跟他在一起,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具有自信的人。我深深的明白,我是芸芸众生中最为平凡的那一个。好吃懒做,不思进取,间接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买彩票从来不中,一吃肉就长胖……
如果非要拿我和陆灏深比,那我唯一的优势就是买衣服和鞋子的选择性比他多,因为我可以驾驭童装童鞋,而他不能。
和他在一起,我的自卑沉到了骨子里。没有优秀的履历,也没有优秀的学历,赚的没他多,年薪不到他的零头。这样不般配的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我不止一次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梦醒时分,我猛掐一下大腿,真实的疼痛感使我倒吸冷气,告诉我这不是梦。
说来也怪,自从跟陆灏深在一起后,我的运气逐渐好了起来。我接到戏,赚到了人生中第一笔片酬,虽然仅有几百块钱,还不够请他吃一顿海底捞。但我很高兴,因为那天上午,我扮演了一个不用说台词的乞丐,只用了一两个小时的功夫,我拿到了比本职工作高几倍的日薪。
之后没多久,我辞掉了杂志社的工作,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二部戏,在剧中饰演一个小宫女,戏份不少,拿到了七八万块。我很高兴,但是高兴之余,我更加忧愁。因为陆灏深的身价已经逾越千万,我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所谓云泥之别,用在我与他身上再贴切不过。
我焦心、恐慌、着急,我不知道像我这样平凡的人,该怎么做才能追上他的脚步。午夜梦回,我总能梦见他带我去民政局离婚,离婚后他很快找到与之能力匹配的另一半,而我依旧躲在出租屋里一事无成。仅仅结婚两天,离婚的梦魇如同长了脚一样,夜夜缠着我,每每惊醒,额头全是冷汗。
为了能睡个好觉,新婚不到一星期,我提出了分居。可是分居也未解决我的问题,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数羊,趴在窗台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