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多睡不着,起身靠床头抱怨,“你说,我爹这什么德行?!”
彩金进来添水,笑,“男人嘛,都这样,管不住自己身子。”
李满多却郑重其事起来,“你,好生把我哥给盯着。”
满多正准备睡下,王婆子却开了门,说这边李八娘身边的丫鬟趁着月色送了一封信。
李满多皱起眉头,“这大晚上的,送什么信?有什么事情,非要大半夜送信来?”
彩金将信拿了进来,信还封了口,李满多便让彩金取了裁纸刀裁了封口,从里边取出一张素粉的梅花信笺纸,打开一看李八娘漂亮的字在上边,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可看了一会儿信,李满多就趁了连冷笑将信丢一边。
大意就是这姨娘其身不正,丢人的很,让她小心,这个姨娘的会影响她的名声,要她做好防范措施。
彩金捡起信一看,一边看一边皱起眉头,侧头瞧着李满多道,十分无语道,“这李八娘什么意思,这是同情小姐还是想要挑拨小姐跟柳姨娘闹?”
李满多看,“你再往下看。”
下边就说十娘说的那些话,期间是添油加醋,当然隐晦的很。彩金看了两行,“怎么把李十娘也扯进来?李十娘就算说的那些话不像话,可小姐又不是一个傻子,难道还会忘了吗?”
“你懂她的什么心思?就算拉不了我入伙,也别想我跟着李十娘混,是,柳姨娘是贱出生,我跟柳姨娘吵架是降低身份的事,可前提是,本小姐在她李八娘的眼里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你瞧瞧,这写的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小姐要不是知道她的李八娘的德行,我还真以为柳姨娘是物,我自己是人呢。人其实就在骂我,我这个贱出生的人,丢了伯爵府的身份。”
“哎呀,她到觉得自己是好出生?真真的一个假道学!”
李满多气了一场,转头就想起李八娘送她的那盒燕窝,嘴角一抬,冷哼一声,“我还想着坑她李八娘不太道德,我他妈的才是太天真!”抬起头吩咐彩金,“把那燕窝给我找出来,找了锦缎给我细细的包装起来,给我包漂亮点,她李八娘不是最喜欢拿人家的里子做自己的面子嘛?不好意思,我也会!”
彩金道,“大家都不送礼,你一个人送,不太好吧。”
“送?”李满多冷哼,“她面子有那么大,本小姐那叫赐,那叫下赏!赏她的?!”
第二日一大早,李满多就抱着锦盒去上房找她爹刷存在感。
柳姨娘还算知规矩,早早的去伺候姜氏刷好感。李满多进去的时候,柳姨娘正小心翼翼的给姜氏布菜,柳眉一抬,就盯着李七爷满面柔情。
妈的,酸的李满多都想转头而去。
姜氏瞧着柳姨娘那神色,气的牙痒痒,柳姨娘顿时是欲语还休,泪眼汪汪,委屈无比,一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样儿。
要不说姜氏还真是个棒槌,照李满多意思,你真要收拾柳姨娘,你在李七爷面前做什么脸色,这不是找抽吗?瞧瞧,这柳姨娘委屈的小模样,哪个人不心疼,姜氏这是把自己弄成恶毒正派大老婆的样儿。
“爹!”李满多道。
“乖女,来了呀?”李七爷朝着李满多招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李满多将锦盒放桌上,道,“来迟了,你们都吃完了,我吃什么呀。”
李七爷看了一眼柳姨娘,柳姨娘赶紧从善如流的替李满多摆上碗筷。
李满多看着她爹讨好的笑,“爹,我真是受宠若惊的很,这辈子居然还能享受姨娘的伺候,这都是托父亲的福气呀,嗯,姨娘伺候的很不错,母亲你也享享姨娘伺候的福。”固姜氏不会做面子对个姨娘没好脸色,可一姨娘,做人家妾室,还个贱妾,大早上了,摆什么脸色给人呢瞧,好似他们多委屈她似的。
果然李满多的话一出口,柳姨娘的银牙咬碎,一脸愤懑。李七爷眼神扫过来,她一惊,满收起怒气,小意道,“大小姐以后要是喜欢,奴婢天天伺候你。”
“伺候我做什么,你伺候好我爹,我母亲,我小兄弟就成。”李满多单手拿起盒子递给她,“这个,赏给你的,你呢,安生的伺候着主人,少不得你的好。”
柳姨娘眼神一亮,听着着赏字,脸色又暗淡下来。李七爷却将盒子一推道,“哎呀,我的乖女今儿嘴真巧。不过你姨娘不用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吧。”说完眼神又有些暗淡,又想起李满多在厉家过的多少年好日子,回府之后,吃了多少苦,一时间竟感伤起来,“乖女,爹对不起你呀。我要是能干,就能给你们弄好吃的,好穿的,不过你放心,从今天起,你爹我就好好用心,等你爹考出个好功名来,天天让你吃燕窝。”
功名?让他爹考上功名,估计比李继业改邪归正还难,李满多懒懒的道,“燕窝,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一嘴的燕毛!”
众人,“……”
李七爷见李满多不像作秀,道,“那你收起来吧。”柳姨娘道了谢,小心翼翼的锦盒抱起来,柔声道,“多谢十一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