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家这世家的名号他有心攀附,可叫自家嫡长女嫁去着实是低了——他还想将许倚容配给京中的人家。
虽说心里这般想,却也不好拂了正房娘子的面子,摊开手任许陈氏给自个换上衣裳。只不过这香味着实刺鼻,许大人也只皱皱眉头没说什么。
许陈氏叫人煮上姜茶来“老爷可得紧着身子,外边湿气重,喝茶去去凉。”
许大人接下茶碗,素来厌恶姜味,却顾及了自己身子,捏着鼻子一口喝下,但也因着过急了,被辣的咳了几声。
许陈氏赶紧将温水递给他,轻顺着他后背。
压下了口中的辣意,许大人正了正身子同她说话“今天江家人来了?”虽是询问的语气,面上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许陈氏听这话,笑的眼都亮了,她是继室,虽说平日里威严惯了,却也只二十五六的年纪,娇人得很“江家姐姐来同妾讲讲话了,同妾说了许久江家少爷的话,说是——”
还未等她说完,许大人便皱着眉说“胡闹,倚容的婚事哪里轮得到你管。”
许陈氏听闻一愣,眸子一黯,心里不由地窜起火来,却也不敢对自家大人说些什么,只得给许倚容再记上一笔。
她低着头,委屈的说“妾,妾不敢,只是大姑娘毕竟大了,妾做母亲的只希望能给她多挑几个人家看看,好让老爷安心。”
许大人也知道方才这话说的太重,却拉不下脸同她解释,只拍了拍她手作安抚“我知道你顾着她,只是她的婚事我自有安排。”
许陈氏在他面前做惯了小女儿姿态,握着他手点点头“妾晓得老爷是为了家里好。今个江家姐姐来同妾说话时,还说到了江家那孩子,姑苏那边说要往京城送去。”
许大人听言慢慢松了她手,心思百转,起身对她说“我晓得了,衙里事务多,这几日便不来后院了。”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江家那边,多接触也好。”
许陈氏欢喜的应下,又嘱咐了许大人身旁小厮几句,叫他好生照顾大人。
送走许大人后,身边老奴端上养身子的汤药,低声问她“夫人,那江家并不低,您为何这般撮合大姑娘同江家少爷?”
许陈氏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苦得她嘴巴泛酸,她喝的快,一小碗药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她伸手又捏了个蜜饯才同老奴说话“我是许家主母,自是要为许家着想。”低下头来瞧了瞧自己小腹,嫁来许府也有十年了,却还没有诞下嫡子。她如何不知,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见老奴还想说些什么,许陈氏笑着说“我叫大姑娘低嫁了,对我,又对许家有什么好处?你仔细掂量着,这事莫要再说了。”
若是只给许倚容相看了一些个寒户,她只会落下个苛责继女的名声。若许倚容的婚事若是太难看,她的舒儿该怎么办?而许倚容嫁的好,不仅能给许家助力,日后舒儿的婚事便也不会差,毕竟舒儿还小,而许家,还能往上爬。
再者,虽说江家为世家,那江祁安却只是个木头,生来便是贵公子,这行事却惹人发笑。
许倚容自她进门来便与她不对付,满心只想着她那早逝的亲娘。着实叫她不爽,虽说嫁去江家是享福的,可若让她在这事上失了面子,那也是许倚容欠她的。
许陈氏打了个小呵欠,准备沐浴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