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与江流石在山洞中呆了数日,头发脏得打了结,身上的衣服也都脏得不成样子。
江流石因为在养腿伤,天天不怎么动,所以身上比容华干净些。
但要说比容华干净许多,那也说不上。毕竟容华天天在洞中烧柴火驱野兽,野兽倒是被吓跑了,但洞中却落了厚厚一层的柴火灰。
任凭江流石如何的美貌,那些柴火灰一落上身,也只落得个灰头土脸来。
容华就更不必说了,天天忙活着捡柴爬树摘果子,还要采些药材备用,本来就有些脏,回了洞中又要烧火,柴火灰再落上身,就更脏得不成样子了。
江流石因为天天只吃果子,没什么营养,所以伤口恢复得很慢,人也饿得清瘦了,容华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寻摸着能不能打些野味,给江流石补补身子。
这天,容华在找草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小溪。
那条小溪清澈见底,又不是很深,溪底还有许多光滑的石块。
容华欢喜极了,之前她只找到了一个小水塘,只够日常饮用,万万不敢拿来洗衣洗澡的。
这下找到了这条小溪,她和江流石终于能洗个澡了。天知道,在这样的炎热天气里,数日不洗澡不换衣,到底有多难受!
容华身上都起了泥垢,又黏黏腻腻的,根本搓都不敢搓,一搓就一团泥,更别说身上散发的异味了。
这下发现了这条小溪,水是那么清凉,水不深又安全,简直是一块儿福地。
容华感觉神清气爽,草药也不采了,只急忙朝洞中奔去,打算把江流石带来溪边洗澡。
“江流石,江流石,我发现了一条小溪,这下子我们俩可以洗澡了。”
“娘亲呢,我这身上都脏得不成人样了呢,这下子可好了,可以舒舒服服的的洗个澡了!”
容华笑逐颜开,还没奔到洞口,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江流石这个好消息。
江流石听到容华回转了来,心下正高兴,听得容华这话,起初也很欢喜,但转念一想,心中倒忐忑起来。
莫非我身上有了什么异味?公主这么着急忙慌的叫我洗澡,可是嫌我有了异味?
还有,我头发许久都未清洗了,估计油腻极了,公主会不会嫌我?
容华进了洞中,见江流石听了这样的好消息,反倒恹恹的,显得心事重重,不禁疑惑起来。
“江流石,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江流石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头发,又用长袖遮了自己的脸,闷闷地出了声。
“公主,流石没什么事,伤口也不疼。”
容华听了,更加疑惑了,既然伤口不疼,还能去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江流石怎么倒还怏怏不乐的?
“我瞧着你不高兴,可是为了什么事?”
江流石见容华关心他,竟还能看出来他不高兴,不禁喜上心头。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个油头,这喜悦便转瞬即逝,只剩下垂头丧气了。
“公主,流石身上是不是脏了?头发是不是油了?还有没有什么异味?”
容华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难道为了这事不高兴?这不马上就可以去洗了嘛。
“没事儿,没事儿,我马上拖你去洗。”
江流石听了,把头发捂得更紧,身子都蜷缩了起来,更加的郁郁不乐了。
果然,公主嫌我了。在公主面前,我竟连一向引以为傲的美貌都失了,想让公主喜爱我一些,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容华看他用衣袖遮了面,又蜷缩着身子,看起来格外的怜弱,不由得又询问起来。
“江流石。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不要怕,告诉我就是,可不要硬撑着呀!”
江流石没有回话,只心中翻滚着万千的愁绪,不知该如何排解,对容华更是患得患失,不知如何得她青睐。
容华等了半天,也不见江流石答话,索性去把他遮面的衣袖抚开,蹲下身来,认真地盯着江流石。
江流石见了微光,不由自主的向上看了去,不料,却一眼撞进了容华的眼,与容华直直地对视上了。
容华的眼里干净、温暖,只独独的映着他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