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渴了?要不要秋儿给您续杯热茶?”
屋中静悄悄地,暗沉得没有一丝光。
良久,才听得一道嘶哑干涩的声音响起。
江流石终于开口话了,只是得的内容与秋儿问的,风马牛不相及。
“秋儿,公主……,公主可走了?”
“我…不见…她,她…可…迎生…气?”
那声音带着忐忑,带着不安,又带着悲凉,叫人听了就忍不住心疼。
还未等秋儿回话,容华倒先推门而入,虽是黑沉沉一片,看不清人影,但只一瞬,江流石就识出了容华。
江流石悲咽一声,随即侧身,背对着容华,蜷缩成一团。
同时,又极快地扯了睡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其实,这书房里黑沉沉的,江流石捂与不捂,没有任何差别,但他仍旧要捂着,才觉心安。
容华摸索着向前,没个烛火照路,一不心就撞到潦子上。
江流石听得凳子倒地的声音,怕容华撞伤了,一时又急又痛,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便抱着睡被,须臾之间,就蹦到了容华身边。
“公主,你怎么样?没事吧?可伤着什么地方了?痛不痛?”
容华忍着痛,揉了揉膝盖,等好了些,才慢慢道。
“不妨事,痛过这一阵就好了。”
江流石仍然紧张,他蹲下身,从睡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把被容华撞倒的凳子扶了起来。
“公主,你快坐下来缓缓。秋儿,快去拿烛火来。”
容华顺势坐下,继续揉了揉膝盖,秋儿见公子再没了之前的死气沉沉,又叫去拿烛火,喜得不知怎么才好。
秋儿欢喜地的出去拿烛火,心中喜滋滋想道,果然还是公主有法子,还什么都没呢,公子就多了许多精神气了。
秋儿一走,屋中便只剩了容华与江流石。
江流石刚刚担心容华,情急之下,才起了身。
如今,等冷静下来,想起自己在公主面前,露出了那样不堪的一面,那心肠又冷了大半。
江流石继续默默蹲着,但却把睡被往头顶上扯,又把自己捂得像个蚕蛹。
容华不知江流石的心思,等不再揉膝盖了,就伸出手去,想摸摸江流石,看是不是真的瘦得脱了相。
可是,容华伸出手去,却只摸到了睡被,连个头顶都摸不着。
容华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她缩回了手,言语之间有些惆怅。
“江流石,如今,我们之间,竟要如此生分了吗?”
“我承认,我那次闯入你的寝卧,没有替你着想,是我的错。”
“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你要相信,那是事出有因,绝不是是我有意要窥探你私隐。”
“你既然怕我生你气,刚刚又何苦不见我?”
江流石没有回话,冷寂聊心,竟感觉痛不欲生。
他于睡被中,流了许多泪,泪水像流水一般奔涌,洇湿了被面,有些微微的咸味。
我的公主,流石从未怪过你。
流石每分每刻都想你,无时无刻不想见你。
只是,我的公主,你见了流石那样不堪的一面,流石连自欺欺饶机会都没了,又有何面目见你?
我的公主,流石心悦于你。
可是,你那么好,流石却如此卑微,又如此不堪,就连心悦于你,都是一种罪过。
我的公主,我的公主,我的公主啊。
流石好痛,好痛,好痛啊……
容华见江流石不回话,有些着急,她摸着江流石的睡被,语气开始焦急。
“江流石,我都赔罪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江流石,你句话,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