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抿了抿唇,神色里带了几分的犹疑,她向来是不擅安慰旁人,可瞧着太后眼底越来越深重的悲戚,莫羡又觉得自己应当是做点什么的。
这等小事,她原是可以不惊动太后自己解决的。
可到底不如借助太后的力量来得快。
说到底,这也是她的错罢了。
莫羡想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太后身前,又慢慢的充满了试探的把头靠在了太后的膝上。
那本是一个全然依附的姿态,除了某人的身体太过僵硬以外。
她不善言辞,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太后愣了愣,温暖的手掌却下意识的落在了莫羡的头上,直到掌心传来头发柔软顺滑的触感时,她才仿佛蓦然反应过来了一般,那一瞬心底说不清是温软还是酸苦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连同着埋葬了多年的悲伤一同熏红了她的眼眶。
只是那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太后却几欲落泪。
自她的衡阳去了,多久都无人来亲近她。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压回了险些失控的情绪,垂着眸子温声道:“都多大了,怎还这般喜欢撒娇。”
莫羡一言不发的在她膝上蹭了蹭,心底却松了口气。如她那样敏锐的精神力,自然觉察到了自家外祖母已经好多了。
有用就还好。
“外祖母,我……父亲的外祖家,是什么样的?”莫羡试探着问道。
太后皱眉想了片刻,“莫麒之母应当是出身安平侯府。是个闲散的清贵人家,”说着,太后又看了一眼莫羡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安抚道,“无妨,当年侯府与你祖母亲近之人大都去了,便是来了,你也无须太过担心,这些年终归是做长辈的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