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他可以慢慢查探。

以及，挖出那些掩藏在衍云沧月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莲参果？”桑乔舔了舔唇，她还端着灵盆，手不方便，于是倾着身体，微微张开唇，一副“要投喂”的模样。

“东南方，我还发现了出口。”顾睢把其中一枚洗好的灵果放到她嘴边，看到她咬了一口，似乎是因为味道鲜美，所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弯了弯。

他不禁愣了下，随后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这才不过几天，如今这幅身体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那我们赶紧出去吧。”桑乔心急如焚，立马将灵草都搬运进空间里。也不知道她爹有没有从血祭骷髅阵逃出来，她恨不得立马飞奔至现场。

顾睢眼尖地发现她的手指都在发抖，心头一软，安慰道：“你先别急，峰……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桑乔没有答话，越是害怕，脸色越来越摊。

一时之间，她脑补了各种画面，有好的，有坏的，急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顾睢满目复杂。

其实桑乔冷血无情的名声源自于前世桑境尘不幸离世后，她脸上冷漠得没有任何表情，每天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修炼。

那时候众师兄弟们都在嘲讽，“看啊，连爹死了都不伤心，果然心如蛇蝎”、“桑乔修的是无情道吧？那种偏门功法不是千年前就禁止修炼了吗”、“和她做同门真是倒霉，要是哪天出事，跑的第一个肯定是她”……诸如此类。

就算是此时此刻，若非察觉到她心里那些胡思乱想，他也不知道小姑娘冷淡的神情下的腹热心煎，惴惴不安。

悔意、寒意和痛苦扎得胸口涩涩发疼，顾睢偏过头，不敢再直视那双明亮澄澈的眼。

他，也曾是那其中误会她的其中一员。

那些失望，那些无奈，那些痛恨……

如今看来，却是一个个巴掌狠狠拍打在脸颊上。

一叶障目，以貌取人。

他曾犯下极大的错。

……不信她！

“顾小师叔，快来啊，你还杵在那干嘛？”不远处，卓琦朝他招了招手。

顾睢才回过神来，望着几乎快要没进树林间的小姑娘，快步抬脚跟了上去。手指在身侧用力捏紧成拳，俨然已做下一个决定。

-

杨家屯。

干涸的深红色地面还残留着血腥味，时刻提醒着众人半月前发生的悲剧。一天之间，杨家屯方圆百里一百三十户人家全部沦为血祭骷髅阵的贡品。激烈地血战过后，魔物皆化作尘埃，却扭转不了万物枯败，满目苍夷。

第十七日。

“找，继续找，咳咳咳……”激烈一阵呛咳突然响起，片刻后，桑境尘佝偻的脊背再次一点一点挺直，浑然不在意的垂下捂住嘴唇手，掌心里赫然鲜血淋漓。